全国最大的古镇:若羌。
对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和罗布泊来说,若羌都是一个举足轻重的绿洲。若羌和楼兰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一对孪生兄弟,奏响了丝绸之路最为迷人的乐章。 若羌,西接且末、于阗,北连楼兰,东北达哈密,东到甘肃,东南临青海,玉石之路、丝绸之路南线到若羌成为重要的中转站。当罗布泊还是一片湖时,孔雀河便把河水注入罗布泊,使罗布泊成为滋养楼兰的生命源地。同时,塔里木河也将身体延长至若羌的台特玛湖,满足了若羌绿洲对水的渴望。沿218国道向若羌方向走,路的两边,孔雀河似乎确实恢复了生机,一直到若羌县铁干里克乡大西海子水库。两边的河水都很清澈,水草郁郁葱葱,不时有水鸟飞过。大片的胡杨林伸展在路的两边,像一个个忠实的战士守卫着修长的公路。胡杨是沙漠的精灵。
遥远的汉唐时期,塔里木盆地的胡杨林就是世界上最丰富最集中的胡杨林地区。1958年,塔里木盆地的胡杨林有780万亩,1979年就只有420万亩,到2001年,还剩210万亩。塔里木河下游,孔雀河至台特玛湖,也就是尉犁县至若羌这一段,胡杨林因为塔河的断流,大批死去。对于无序开荒、无视水的合理利用,自然界的报复是无情的,如果不是国家和自治区的高度重视,花费107亿元拯救塔里木河,从尉犁县到若羌这一段218国道有着绿色长廊美名的长廊将成为荒漠长廊,那时,若羌将孤悬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东缘,南疆将失去最重要的一条生命通道。
这条孤独的道路218国道与塔里木河平行,唯一的伙伴就是两边的胡杨林。西边是著名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东边是库鲁克沙漠,所谓绿色长廊就是因为塔里木河和胡杨林所展示的生命绿色而得名,尉犁县的卡拉到若羌的台特玛湖,主河道长约425公里。如果塔里木河断流,两大沙漠合拢,沙进人退,这里就将成为死寂的荒漠戈壁。
车进入了若羌县。若羌县不大,面积却为全国县域面积最大的县,相当于两个浙江省和六个台湾省,但人口密度为全国最小,平均每平方公里0.13人。目前,大名鼎鼎的楼兰、米兰、龙城、罗布泊、罗布人、玉石之路都属于若羌独有的人文资源。
若羌的若在古时要加上一个女字,大概跟母系氏族有关。最早西王母统治的地域应该包括若羌在内。在若羌以南有个女儿国,也就是《西游记》中写的那个女儿国,这在《隋书——西域传》中有明确记载:女国在葱岭以南,其国代以女为王,王姓苏毗,字末羯,在位20年,女王之夫曰“金聚”,不知政事。国内丈夫唯以征伐为务。唐玄奘在他的《大唐西域记》中也有记载,这也许给了吴承恩创作《西游记》时,有了一个素材。玄奘写到:有苏伐刺瞿口旦罗国,唐言金氏……即东女国也,世以女为王,因以女称国……东接吐蕃国,北接于阗国。公元7世纪,被入侵的吐蕃国所灭,一部分逃到西藏昌都,仍称东女国。
《旧唐书——西南蛮传》记录了这条信息:东女国,西羌之别种……属羌族,也就印证了在昆仑山下最早生活的确实是羌族,也确实有一个母系氏族社会逐步发展成为一个女性管理的国家,存在到了大唐帝国时代,直到现在,这个以雅砻江为核心地带的民族至今仍保持着走婚的习俗,女性文化仍然占主要地位。远在云南省丽江的纳西族和还在走婚的摩梭人都是羌族的发展。羌族是汉族的重要族源之一,也是藏族的族源,均属于汉藏语系。近年,通过学者们主要是分子学家对基因变异的研究和不断努力,经过DNA分析,汉族、藏族、羌族、苗族有着深刻的血缘关系,人类历史本身就是一部辉煌而又惊心动魄的融合大历史。传说中的黄帝、伏羲、尧、大禹都是羌族,中华文明就这样自西向东,从昆仑山慢慢步入河西走廊、迈向黄河。
若羌在历史上也叫鄯善,现在的鄯善是从若羌逃跑到这里的人,为了纪念家乡而取得名字。古若羌还是鄯善国时,曾叫楼兰,之所以改名是由于楼兰王安归背叛西汉王朝,公元前77年,霍光派著名的将军傅介子平定安归的叛乱,刺杀安归,“乃立尉屠耆为王,更名其国为鄯善。”(《汉书——西域传》)并应尉屠耆请求,驻兵伊循城,今米兰古城。如果追溯屯兵史的话,从某种历史的传承性来说,今天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正是这一传统的继承者。公元一世纪末,鄯善突然崛起,摆脱了北方草原匈奴和西域以南霸主莎车国的控制,一展雄姿,以秋风扫落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统一了塔里木盆地东南诸小国。西到于阗,北至库车、焉耆,南接吐蕃国,东北拥楼兰,南面占有女儿国,俨然成为塔里木盆地新兴豪强,成为丝绸之路大名鼎鼎的文化、宗教、商业集散地。
看着若羌地图,315国道赫然入目。315国道现在从若羌可以经过楼兰通往哈密了。以往这是通往青海的新青大道,也是顺着古丝绸之路青新道的老路修成的。但由于到若羌是玉石之路通往内地的重要驿站。玉石之路从于阗出发到若羌进中原的话,应该怎么走呢?若羌境内的“玉石之路”有两条:一路从且末进入若羌境内后向东北方向经尉犁、罗布泊到敦煌;另一路向东南经瓦石峡、若羌、米兰到阿不丹,60里至密远庄,370公里达敦煌火石镰子庄。以后基本上也是丝绸之路的两条道路。北边是楼兰道,即所谓中道,出玉门关后北上后坑,向西经都护井,抵羊塔克库都克沿罗布泊北缘汉长城,经楼兰古城、营盘去尉犁;还有一条就是丝绸之路的南道,出阳关沿阿尔金山北麓经米兰、若羌,傍车儿臣河西去且末、于阗。
周穆王身体力行的玉石之路是怎么走的呢?包括传说中的黄帝、尧、大禹,就居住在昆仑山,从西域到中原必定有一条通道。有学者认为可能走的就是丝路南道中的一条,一路出阳关,南下到若羌、且末、于阗;另一路出玉门关到楼兰、若羌、且末、于阗。从方向上看几乎没有什么分别,都是沿昆仑山北麓和塔克拉玛干沙漠东南缘伸向葱岭以西。
于阗—且末—若羌,然后沿着孔雀河流经的方向北行,焉耆、托克逊,车师国通往焉耆国的路,唐代的“银山道”,也就到了和硕县。与“银山道”平行的还有距它大约200公里的地方,一个被称为“兴地沟”的地方,从尉犁出发,进34团,过营盘墓地,走18公里,到达“兴地沟”,往北进入哈密五堡,再到巴里坤草原、伊吾,甘肃额济纳(居延海)、内蒙古额济纳旗、包头、山西雁门关到达河南,与中原紧紧联系了起来。现在修的京包铁路向西贯通的话,这条线路就刚好穿越古老的玉石之路——包头到巴里坤、伊吾这一段。2002年,中央电视台和中国社会科学院组成的《玉石之路》考察队完全印证了这条众说纷纭、争执不休的道路。
哈密、巴里坤、吐鲁番、尉犁(罗布绰尔)等遗址出土了大量铜器,早就暗示了远古时期,新疆居民就有了横贯天山南北的草原路和沙漠路。2005年2月24日,在新疆哈密地区伊吾县吐葫芦乡拜其尔村就发现了一件从墓地出土的铜器:北山羊。浑圆的身体,健硕的四肢,醒目的两只大角傲然挺立,下颚还留着一撮长须,风度翩翩。据专家介绍,这只北山羊距今大约有3000多年,虽然都已锈蚀得相当严重,但精美的造型却令人爱不释手、赞叹不已。这是新疆发现的第一个“北山羊”的铜饰品。而过去,在哈萨克斯坦等中亚国家出土的这类文物比较多,但新疆还从来没有发现过。
原苏联考古学家曾将这种艺术品定位为青铜器时代塞人的物品,不过从拜其尔墓地和北山羊一起出土的铁器来看,应该是新疆早期铁器时代的随葬品。加上哈密以前出土的铜复、弧背鹿首铜刀、羊形柄铜镜、双羊铜牌饰等,更是标明了哈密和鄂尔多斯以及中亚的文化联系。
通往蒙古草原的孔道正是3000多年前的那条玉石之路。
巴里坤草原当然成为大月氏人运输玉石的重要通道。
哈密的乌拉台、巴里坤的兰州湾子、石人子、奎苏、伊吾县的拜其尔,到进入甘肃居延海(今额齐纳)、内蒙古进入山西,玉石之路就这样进入了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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