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山 发表于 2010-7-25 16:02:30

羌族婚俗初探。

  羌族是我国古老的民族之一,主要分布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茂县、汶川县、理县、黑水县、松潘县以及绵阳市的北川县及甘孜藏族自治州的部分地区。2000年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羌族总人口为30.61万人。中国的西南部是民族分布最为复杂的地区,费孝通先生称这个地区为民族走廊,“这条走廊正处于彝藏之间,积存着许多现在还活着的民族遗留,应当是历史与语言科学的一个宝贵园地”。羌族所处的岷江河谷正处于这一民族走廊的东北部,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交会处。在长期的生产劳动和社会生活过程中,羌族人民创造了灿烂的文明,形成了独特的风俗习惯,其中颇值得一提的当属羌族千百年形成的具有民族特色的婚俗。中国的古书对羌族的婚俗言之甚少。《旧唐书》云:“其(羌族)婚俗,富家厚出财。”《广志》言:“羌……嫁女得高资者,聘至百犊。”羌族婚礼还很讲究喜庆。《汶志纪略》言:“婚丧之礼,饶有古风,冠礼用鼓吹。”更详尽的记载有:“羌人婚礼请巫师到家,插各色纸旗于屋之周围而拜祀之。是日举行跳锅庄,夜供笑。新郎,新娘由巫师导拜,并杀牲畜涂血于屋之周围。”“男子若被招赘上门时,女家于门前设酒宴,男子与其从人饮。”这些饶有古风的婚俗大都保留到了今天,在岷江上游的羌族主要聚居地区继续传承。
   
  一、解放前羌族婚礼的形式及其特征
  解放前,岷江上游地区的羌族盛行指腹婚、娃娃亲、买卖亲、调换亲等,讲究门当户对,有“穷找穷嫁,富找富配”的说法。男女一旦订亲就要刻意回避,少见面。还存在“兄死弟娶寡嫂,弟丧兄纳弟妇”的现象,这是古代遗留下来的规矩。《后汉书·西羌传》记载:“父没则妻后母,兄亡则纳厘嫂,故国无鳏寡,种类繁炽。”这对于人口、财产的外流起到了很好的限制、补救作用,笔者的祖辈中还发生过哥哥离家出走,一去不归,弟弟娶嫂子为妻的事,可见羌族这一习俗的古老和延续性。茂县盛行女大于男的婚姻,有民谣曰:“六月麦子正扬花,丈夫还是奶娃娃,哪天等得丈夫大,落了叶子谢了花。”汶川县有谣曰:“十八姐儿九岁郎,夜夜脱衣抱上床,说是郎来年岁小,说是儿来不喊娘,等到郎大姐已老,花也谢来叶也黄。”这是对这种不公正婚姻的有力批判。羌族人婚后一般不许弃婚(离婚),若家庭不和或妻子没有生育,男方可另娶,但女方则不行,一旦男方出走,女方只有等男方在外面和别人成亲后才能考虑再嫁,而且只能嫁给伯伯或小叔子为妻。寡妇再婚较普遍,不受限制,父母不得干涉,也不能歧视。有谣曰:“头嫁由爹妈,三嫁由自身”。羌汉通婚年代久远,以汉族入赘为多,赘婿随妻姓,死后须经族人同意方可入祖坟,流传有“招女婿上门,好比买骡子”的说法。茂县还有抢婚的习俗,《旧唐书》所谓“贫家窃女而去”说的就是这种婚俗。若男方向女方求亲不成,则邀好友数人,乘女方外出时将其抢回,强行成婚,一旦女方同意即到男家,五天后由男方父母背上礼物去女方家求情,再补办婚礼。若女方不允,成婚后可偷跑回家,抢婚也有抢闺女的,但以抢寡妇为多。
  长期以来,羌族处在中华主流文化的边缘,在中原文化与吐蕃文化的夹缝里生存,一直处在两大势力冲突的最前沿,饱受战争之苦,但客观上也促成了民族融合、文化交流。其中羌族与汉族的关系最为密切,历史上曾多次出现主动归附中央王朝的事件。由于受汉文化的影响,解放前羌族的婚姻主要表现出以下四个特征:1、父母包办,儿女无权反对,结婚前男女青年未曾谋面的不在少数。2、有早养儿女早享福的习俗,出现了女大男小,力求早婚的现象。3、婚姻形式多样,有指腹婚、娃娃亲、买卖亲、亲上亲等。4、抢亲奇俗。以上四个方面中,前三种带有明显的汉文化痕迹。受儒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教育影响,产生了父母包办婚姻的现象,受“繁衍后代是家族第一要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多子多福”、“人多力量大”等汉族农耕文化观念影响,产生了早婚、早养儿女早享福的观念。可见前三种羌族婚姻形式是从周围汉族中借鉴、吸收而来的,相比之下,汉族的婚姻形式只多不少且名目繁多。只有最后一个方面“抢婚”是游牧民族特有的婚姻形式,应是游牧于西北的古羌人婚姻形式的遗留。
   
  二、解放后到现在羌族婚礼的变化及其过程
  解放后,在党和政府的大力扶持下,羌族人民受教育程度逐渐提高,他们抛弃了婚俗中陈腐、落后的方面,保留了优秀的方面。特别是经济大潮的冲击,使年轻一代的思想有了很大改变,自由恋爱流行,当地人称为“耍朋友”,父母一般不加干涉,一旦男女青年相好后,就请家长拜托“红爷”出面作形式上的说合,但古老的仪式还是要照样举行的,因此,古老的婚俗还是较为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一)、说亲(开口酒)   
  当子女成人时,家长就开始为他们物色对象了,也有男女自由恋爱后告诉父母的。若是某男方看上某女方时,男方父母就找时机通过闲聊从侧面向女方试探有无结亲之意,若女方没有表示异议就有结亲的可能,男方就请“红爷”带上酒、挂面等作为“手情”去女方说亲,若女方没有退回礼物就表示有商量的余地。   
  (二)、“吃小酒”,定婚   
  送完第一道“手情”后过一段时间,男方就叫“红爷”带第二道“手情”(较丰盛,有猪肉、挂面、酒、饼子、点心等)去女方说亲并索要女方的生辰八字。男方的父母请端公占卜,一旦男女双方的八字相合,就可定亲。此时女方不请外人,只有本家和“红爷”商量“吃小酒”(订婚)的日子。到了“吃小酒”这一天,男方要按女方房族的多少备礼,送给女方的老辈子,男方一般派“红爷”、母亲带儿子去。“红爷”要在吃酒前亲自烧香、敬神、祭祖,向女方、祖先禀告两家结为亲家之事,并致古规“说亲词”,以后逢年过节男方要去女方探望并送礼。   
  (三)、“吃大酒”,定婚期   
  若男方认为男女双方的年龄足够大,男方已经做好了一切物质上的准备,该办喜事了,就请“红爷”带上礼物去转告女方,商定婚期,叫“吃大酒”。届时男方拿一定数额的酒、肉、米和女方穿戴之物,如头饰、耳坠、手镯、金箍子、银坠子、衣服、裤子、鞋袜等,全要双份。财礼视各地规矩而定,反正要让女方满意才行。以前从“吃大酒”到接亲要间隔几个月到几年才能完成。
  (四)、成亲
  一旦婚期定好,就要准备成亲,在举行婚礼的前几天,男女双方各自请寨中的家门、房族、邻居喝“开笼酒”,即正式邀请各家帮忙。商定每个人负责的事项,并给自家神龛换新衣,彻底清扫房屋。接亲这天,男方由红爷、新郎的老辈子(叔辈)、同辈的小伙子及兄弟姐妹和唢呐手等近20人组成接亲队伍,背上喜蜡、喜酒、鞭炮、娶亲帖子、喜钱等,到女方家后,女方家人会竭力阻止接亲队伍进女方家门,男方要给女方的姑娘们发红包,一次一次地给,等女方满意了才打开门请男方的接亲队伍进去。进门后女方唱欢喜歌,男方给钱,再唱再给,满意为止。另外,男方要给女方送1个太阳馍,馍上挂有1条白布、1条红布、1根羊毛线、镶有1颗珊瑚珠。男方把礼品放在堂屋的神龛前的桌子上,红爷致“接亲词”,用羌语说:“世间万事有来由,羌人婚配从头说。理不讲来人不知,须将此事晓众人。自古男女皆婚配,此制本是木姐(羌族女始祖神木姐珠)兴,所有规矩她制定,后人不敢有增减。一代一代传下来,羌人古规须遵守……”。女方答词:“贵客辛苦到我家,迎亲之日上门来。开天辟地到如今,男女婚配木姐定……此次婚事按古规,女家东西很齐备。主家接待如不周,敬请贵客多原谅。”答谢完毕后,女方家人用规模最大的宴席宴请众人。称之为“正席”。当天晚上,新娘要邀集全寨的姑娘们到家里来“花夜”。
  (五)、举办男女“花夜”
  羌族结婚,“花夜”最为隆重,一般在娶嫁的前一天晚上举行,就是为新人开个娱乐晚会,男方办的叫“男花夜”,女方办的叫“女花夜”,男的庆祝娶妻,女的欢送出嫁。“女花夜”时,新娘堂屋里灯火通明,中间摆着两张并拢的八仙桌,周围摆设条凳,桌上放有咂酒和12盘“干盘子”,即花生、核桃、红枣、柿子、苹果、桔子、糖果等,饱含圆满、吉祥、喜庆之气。另外还有一些菜肴,十分丰盛。晚上七、八点钟,花夜开始,新娘要坐上席,姐妹们依次入席,男方接亲的人也在座,新娘入席时要哭,倾诉父母养育之恩,姐妹们开始唱歌,主要有以下3种:1、“花儿纳吉”,如:今晚姐妹坐得全(哟,花儿纳吉),齐家一首唱起来(哟,吉吉儿来),唱歌不要银钱买(哟,花儿纳吉),只要心中有肚才(哟,吉吉儿来)。2、“盘歌”,如:女方伴娘问:这首盘歌你来解(哟,花儿纳吉),什么弯弯(儿吉来,哟唉)天边转(哟,吉吉儿来)?接亲姑娘答:这首盘歌我来解(哟,花儿纳吉),月亮弯弯(儿吉来,哟唉)天边转(哟,吉吉儿来)……。3、“格妹哟呀”,如:女方伴娘问:(格妹哟呀)新人包的呀什么帕呀(格妹哟呀)?接亲姑娘答:(格妹哟呀)新人包的呀钢青帕呀(格妹哟呀)。问:(格妹哟呀)新人穿的呀什么衣呀(格妹哟呀)?答:(格妹哟呀)新人穿的是葱白衫呀(格妹哟呀)……。接亲的人也要演唱“花儿纳吉”助兴,一直要唱到午夜待凑热闹的人逐渐散去后,花夜才告终。男方也办花夜,内容与新娘相似,所不同的是新郎要由母舅来升冠,挂红。4、冠是形似清朝官帽的红穗圆形双层帽,上面插一对红色喜牌。舅舅给新郎升冠,赋予新郎以新的社会角色,预示他已步入了成年人的行列,就要成家立业、另立门户了。接着给新郎挂第一道红,并致辞:“一对金花亮堂堂,今天拿来贺新郎,左插一支生贵子,右插一支状元郎,儿子儿孙入朝堂。”接着母舅家人依长幼排序依次给新郎挂红,然后由新郎家门房族中的人依长幼排序给新郎挂红,最后由新郎的父母挂红,即“收拜”。每人都要说一段祝福的话,祝新郎娶回一个如意娘子,日子和美。
  (六)、出嫁和迎娶   
  女家正席、“花夜”的第二天是出嫁的日子,女方做一对太阳、月亮馍,装在一个新竹篓里,选派一个父母双全的男童随新娘背到男方家去,馍上刻有松柏图案,象征一对新人与日月同寿,似松柏常青。发亲时间一到,唢呐响起“留念调”,新娘在闺房里哭,母亲、姑嫂也陪着哭,男方接亲队里的女人劝其停止哭泣,一对父母双全的姑娘扶新娘到神龛前,边哭边拜祖先、父母、长辈、哥嫂,拜毕转向大门,这时年老的妇女就反复叮咛新娘:“千万不要回头看,规规矩矩走出去”。同时,释比高举一个插有白色小旗的馍站在门边,新娘从馍下走出门,伴娘代替新娘的父母唱哭嫁歌。迎亲和送亲的队伍快到男家时,早有新郎的姑婆、姑母、姨婆、姨娘在大门外等候,她们一手执香,一手端酒,给送亲的人敬酒,紧接着释比做法事,口云:“天地开张,新人到此,大吉大昌……”,“东方一朵青云起,南方一朵紫云开,两朵腾云接成彩,新人下轿迎进来”。新郎在楼上或大门里用生米打新娘,新娘由两名姑娘扶着踩烂一个倒扣在门槛上的碗后进门,以示退煞。一对新人在男方神龛前一拜祖宗创业恩,二拜父母养育恩,三拜夫妻偕百老,四拜子孙个个强。再拜来客,帮众,最后夫妻对拜,新郎揭去新娘的红盖头,双双进入洞房。接着开始宴请宾客,依次请送亲的女方近亲、男方母舅、家门长辈、远客、邻居、新郎家中近亲,一轮一轮往下吃。饭毕跳“莎朗”,唱“赞新郎新娘歌”如:“我家妹子十八岁,她本天仙女下凡。人品好来又能干,内外料理都周全。头发乌黑巧梳妆,穿戴样样好上好。银牌耳环已备足,圈子簪子也齐全。”赞美新人,然后新人跪下,撩起围腰,众人撒米、麦、青稞、花生、红枣,祝福新人。笔者认为,男女双方的“赞美歌”中蕴藏着深刻的文化内涵,充分显示了羌族的自尊心、自信心,他们向往真、善、美,期盼每个家庭美满幸福,同时也是对本民族青年男女的关心、爱护、颂扬,体现了羌族人民的谦虚、坦诚的民族性格。   
  通过以上叙述,可以看出羌族婚礼的程序十分复杂,婚礼的过程很长,往往要持续半年到几年不等,男女双方家族为了达到婚姻关系的认同感,展开了漫长繁琐的渲染和接触过程。从女方父母的认可,到女方亲族的赞同,可见这种婚姻宣传的广度和深度。同时,在双方亲家的交往中逐步做到的相互了解并建立了一定感情,这对于子女婚姻的成熟、婚后和睦打下了基础。充分显示出羌族对血缘传承的重视。另外,在整个订婚过程中,男方始终处于主动地位,要多次到女方家送礼,显示了女方家族的身价和在婚姻关系中的社会地位。“女花夜”是女方家族主持的最隆重的一次盛会,是给新嫁娘挣面子的最好机会。表现了羌族生活中十分重视母亲家族的血缘和素质。这一方面说明羌族对婚礼的重视程度,另一方面也反映出羌族对人生礼仪的投入之大和受民族宗教的影响之深。通过婚礼仪式,使羌族的传统文化得到提炼、升华、发展,从而传承下来。
   
  三、羌族婚俗中表现出的民族文化   
  (一)、羌族原始宗教的体现   
  羌族信仰多神,其宗教还处于万物有灵的原始信仰阶段。在羌族的婚礼中,这种信仰得到突出表现。羌族重今生,不重来世,只管过好这一辈子,对于死后的事情则考虑不多。所以他们对于儿女的人生大事——婚礼自然看的格外重,倾尽全力要办好儿女的婚事,这不仅是面子问题,更是自己对家族宗教义务的反映,难怪有的父母从一结婚起就开始为未来的孩子攒成亲的钱。羌族婚礼中有大量的歌舞,一方面是欢乐感情的抒发,另一方面也是宗教礼仪的表现。如:男方“接亲词”和女方答词,表现出对羌族祖先的崇拜之情。释比作法时的赞语也体现出祖先对后代的关爱。新娘走出娘家家门时老年妇女的叮咛也是具有宗教原因的。相传羌族女始祖木姐珠出嫁那天,天爷木比塔赐给她大量动物作嫁妆,跟在她身后的动物比前面的动物多,她没有听父母的话,忍不住朝后看了一眼,使她身后的动物失去了控制,跑进了深山,以致于现在野生动物多于家畜,为了避免类似现象再次发生,就有了新娘出娘家时不能回头看的习俗。新娘首次进男方家门时的踩碗仪式更饱含宗教意味。踩碗是为了解除秽气,为了防止新娘把娘家里不干净的东西和路上遇到的恶魔带进家里,男方提前请释比做“下坛经”,通过释比的做法和新娘的踩碗达到祛邪迎祥的目的。而新郎新娘撩起围腰,承接众人撒来的花生、红枣、米、麦、青稞,意为受福的象征,有“撩众人之福以自喜”的意思。从婚礼中还能看出羌族的祭祖心理。羌族敬祖,认为祖先是有大功劳的,他死后还会保佑自己的子孙不受恶鬼的侵犯。而且他也是有喜怒哀乐的,在后代举行婚礼的时候他会很高兴。所以一定要向他禀告喜讯,请他享用新人献上的咂酒,保佑自己的子孙平安、幸福。   
  (二)、羌族社会意义的反映   
  “婚姻是个人得到配偶,获得一种新的社会身份的宣言,只有到成家立业时,个人才在真正意义上成为社会的成员。从婚礼一直到第一个孩子出生,这种身份变化才真正完成。它标志着人的成熟,标志着完全的社会成员身份的获得。”羌族意识中家族是至尊至上的,为了家族奉献一切,乃是人生的最高荣誉,虽死无憾。家族要强大,就必须多生养,而只有光明正大生养的孩子才能被家族认可,写进家谱,成为家族的成员,因此,父母的婚礼对未来孩子的身份确认就显得格外重要。这也从某种程度上杜绝了出现私生子的可能性,为家族血统的纯洁提供了保证。这样就不难理解羌族婚礼如此隆重的原因所在了,它是一种宣言,一种对下一代身份认可的过程,在经过正式婚礼后生育的孩子才能继承家族事业,才有“大宗”、“小宗”之分。在这一点上,羌族婚礼可以被看成是连接两代人的枢纽,一方面是新婚夫妇社会身份的确认,另一方面也是未来下一代人家族身份的确认宣言。   
  (三)、羌族婚俗中的“红爷”角色   
  羌族婚俗中的“红爷”其职能相当于汉族的媒人,是为男女双方撮合婚事的人,但是羌族的“红爷”又有许多与汉族的媒人不相同的地方,这是由羌族的民族道德观念决定的。汉族的媒人是一种职业,全由妇女充当,男子以当媒人为耻,而羌族的“红爷”则是一种社会身份地位的象征,“红爷”全由男性担当,并且有很多限制,如:该男子的年纪必须在40岁以上,必须儿女双全,他的妻子必须健在,嘴巴必须会说,懂得羌族古规等,因此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担当这一角色的。担当“红爷”的人往往成为十全老人的代名词,是幸福、和美、吉祥、如意的象征,所以羌族男子以能否当“红爷”,当的次数的多少为荣。不象汉族的媒人无论婚事成功于否都有报酬,羌族当“红爷”是无偿的,顶多有些实物相送,如果该男子在当“红爷”时有过失败记录,也就没人再请他了。因此羌族“红爷”的积极性是很高的,为确保其“红爷”资格会竭尽全力促成婚事,可以说具有极佳的“职业道德”。羌谚有云:“宁拆十座房,不破一桩婚”,可见羌族对婚事的重视,但由于“红爷”过度发挥主观能动性,也出现强行成亲后家庭不睦的事情,给男女双方的身心造成巨大伤害。   
  (四)、羌族婚俗中的礼仪和礼物   
  1、“挂红”习俗。   
  在羌族婚礼中要给新郎“挂红“,这是羌族的重要礼仪,主要对远方来的客人、本民族的英雄、受人尊敬的老人、遇到喜事的新人等举行,以示尊敬和爱戴。相比之下,给新郎挂的红是最多的,由于给新郎挂红的人很多,往往一场婚礼下来,新郎就会被红布红绸裹的全身红色,尽显喜庆之气。
  2、“尚双”习俗。   
  羌族崇尚双数,认为“双则和,和则满”。这在羌族婚礼中礼物的挑选、礼物数目的计划、“红爷”的邀请、送亲迎亲人员的挑选等方面都考虑到了。送礼送双份有祝福美满、团圆、吉利之意。红爷要占—两双—即儿女双全、夫妻健康。这与羌族朴素的二元分立宗教观有重要关系。羌族把世界分为阴阳两极,天为阳、地为阴,男为阳、女为阴,南为阳、北为阴,生前为阳、死后为阴……。新人结婚是人生大事,一定要占全阴阳两极,才能遇事呈祥。参加婚礼的人就纷纷以”送双“的形式来把最美好的祝福献给新人。   
  羌族生活比较贫困,特别是居住在山区的人们由于交通不便,生活资料不足,受教育程度较低,大大限制了羌族的发展。这从羌族婚礼中所送的礼物和酒席的构成就可以看出来,从上文的论述中可以看到,羌族男方给女方送的礼物为猪肉、挂面、咂酒、点心、饼子、布匹等,这都是生活中最基本的生活资料,而川区羌族婚礼的礼钱最多不过6千元,山区则仅仅6百元。酒席还以传统的“九大碗”为主,没有太大变化。“干盘子”仍以本地的土特产为主,没有引进外地的果品。笔者在这里并不是贬低本民族传统的生活习惯,只是以此为例说明羌族的生活现状,引起人们的关注。
  综上所述,羌族婚俗在从古到今的传承过程中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并没有触及其根基。羌族婚俗中包含的原始宗教意识、民族精神、人文观念、道德观念等深层次的民族文化大都保留了下来。笔者认为,羌族的这些文化内涵将随着羌族婚俗的延续而不断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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