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坤上将在鄂豫皖。
一王宏坤,原名王宏春,1909年1月22日生于湖北省麻城县乘马岗石槽冲一个农民家庭。祖父王得富,是清朝武秀才,一生未得志而穷困潦倒;父亲王泽崇,佃农兼糖匠、面匠,中国同盟会会员,为人耿直,疾恶如仇,因痛打恶霸吃过官司;母亲徐氏,忠厚善良,刻苦安贫,先后生了8个儿子。王宏坤排行第四,3个哥哥因病夭折后,他便担起了长子之责,帮助父亲种田、熬糖、炸油条、做包子、轧挂面,还为地主放牛、打短工。艰苦岁月的磨炼,使王宏坤吃苦耐劳、倔强耿直、聪明灵活、精于计算,成为家中的“顶梁柱”。
1926年10月,国共合作的北伐军攻克武汉。共产党人董必武等在湖北公开活动。王宏坤的堂兄王树声、王幼安和表兄徐其虚等人在城里参加了共产党,他们回到乡里传播革命思想、组织农民协会、开展土地革命。王宏坤没文化,听不懂许多革命词句,但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团结起来打倒地主土豪,穷人才有活路。他与父亲一起报名参加了农民协会。
农民协会为对付地主土豪的反抗与破坏,组织了武装义勇队。王宏坤参加了义勇队,并在斗争中受到了教育。罗家河一带的恶霸丁枕鱼,自恃是农民协会领导人王树声的舅爷,没人敢动他,王树声率领义勇队抓捕并惩治了丁枕鱼。这件事使王宏坤懂得了什么叫“大义灭亲”,什么是共产党员的觉悟。以后,他一直把王树声作为自己的榜样。
1927年8月,中共中央召开的“八七”会议,确定了实行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屠杀政策的总方针,决定在湘、鄂、粤、赣四省组织秋收暴动。9月,中共黄安、麻城县委组织了“九月暴动”。暴动中,王宏坤和义勇队员搜捕土豪劣绅地主,并查抄了他为之放牛的“东家”的浮财。11月中旬,在中共组织的领导下,黄麻农民自卫军和数万农民一举攻克黄安县城,建立了黄安农民政府,组建了中国工农革命军鄂东军。黄麻起义的胜利,使国民党反动当局十分惊恐。为扑灭农民革命的火焰,国民党反动派和豪绅地主阶级疯狂策划军事进攻。12月初,国民党军第十二军教导师袭击黄安城,起义领导人大部壮烈牺牲,鄂东军只有70余人突出重围。王宏坤的家也被烧毁,其堂兄王幼安惨遭枪杀,外公和舅舅被砍了头,父母背井离乡去避难,他和难友躲进附近的山里。在山下无处躲藏,山上受冻挨饿的情况下,他们决定离开麻城去汉口闯一条生路。1928年1月26日,农历正月初四,王宏坤等人辗转到达汉口。
汉口也是兵荒马乱,在无法立足的情况下,正赶上广西军阀部队扯旗招兵,王宏坤几个人一合计,当兵吃饭先保命再说,便一起参了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王宏坤,告诫自己不忘革命,不虚度光阴,学点武艺备用,用心参加训练,瞄准、刺杀、站岗、放哨样样努力,军事素质提高很快。熬到年底,王宏坤听到黄麻地区又闹起革命的消息,决心回家乡闹革命。他知道要回家只有当逃兵,而被抓住就是枪毙,但还是决心逃出去。一天队伍开到蔡甸时,王宏坤在几个伙伴的帮助下,趁天黑风大成功逃离了军阀部队。1929年2月13日,这一天正好也是农历正月初四,王宏坤在外漂泊一年后,终于回到家乡。
王宏坤听母亲和乡亲们诉说家乡的变化:黄麻起义失败后,鄂东军突出重围的72人转移至黄陂木兰山上,改编为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七军;第二年春重返黄麻地区,7月又改编为工农红军第十一军第三十一师,堂兄王树声当了大队领导,父亲也参加了红军……听着这些消息,王宏坤坐不住了,当天就告别母亲和乡亲,匆匆上山去投奔红军。
二
1929年2月13日,王宏坤在斗桥凹独松树岗的小山村找到了红军,见到在第三十一师第一大队任党代表的堂兄王树声,王树声与大队长当即批准王宏坤参加红军。第二天,他去看望了在山下垸子执行任务的父亲,父亲拍着他的肩膀说:四伢子,回来就对了!跟着共产党,革命一定会成功!当天,红军第一大队奉命奔袭汉口至潢川公路上的福田河镇。王宏坤随部队行动,在他一再要求下,大队长破格批准他参加尖兵组。战斗一打响,王宏坤一马当先冲进镇子里,连续撂倒几个抵抗的民团散兵。红军后续部队随即冲进镇里。在激战中,镇外大批民团来援,红军只好撤出战斗。撤退时,王宏坤负责掩护,在额部负伤的情况下,咬牙坚持着背起负伤的战友转移。王树声带人赶来接应,把他俩送到了附近的村子里疗伤。3月初,王宏坤伤愈归队。不久,他被提升为班长。同月,王宏坤由中共党员蒋如琛、董成惠(均为战士)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在黄安高桥的一个村子里,王宏坤站在马克思的像前,随着党代表王树声举起右手宣誓:“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
6月,国民党军独立第四旅旅长罗霖率两个团、暂编第二旅旅长李克邦率1个营,纠集“红枪会”五六千人,分别由黄陂、黄安和潢川、光山出发,南北合击“会剿”红军。7月,红军第三十一师副师长徐向前决定避强击弱,集中攻击李克邦部,指挥红军在万余农民群众配合下连打5仗,歼灭国民党军100余人。在槐树店战斗中,王宏坤率全班摸上山梁,与兄弟大队形成夹击,歼国民党军数十人,战后受到领导的好评。8月,国民党军又“会剿”豫东南和鄂豫边苏区。徐向前指挥红军甩开国民党军主力,跳出包围圈,南下机动作战,在(黄)陂(黄)安地区插入国民党军后方。王宏坤带第三班走在队伍最前面,在麻城邱家畈遇国民党军一个排拦截,他组织全班集中火力首先击毙了对方机枪手,随后一举击溃这个排。在杨家高山的战斗中,他又率全班歼灭国民党军一个班。
11月初,红军第三十一师向黄陂、黄安以南和黄陂、孝感以北出击,扩大根据地。战斗中,王宏坤出色地完成了各项任务。在攻打姚家集时,他带领全班负责堵住该镇西门,指挥全班顽强阻击,为全歼国民党守军起了重要作用。战后,王宏坤和第三班受到上级表扬。不久,王宏坤被任命为第三排排长。大队长晏仲平发给他一支盒子枪,并问他感觉怎么样。王宏坤掂着枪憨厚地说:“盒子枪比步枪轻,但我肩上的责任重了!”当排长后,王宏坤感到首先要作模范,打好仗,否则脸上不光彩。他针对多数战士没有文化的情况,利用作战间隙组织军事训练,结合战斗实践用自己的体会言传身教,使全排的军事素质有了提高。
1930年2月中旬,红军第一大队进驻黄陂站。这里接近白区,王宏坤察看地形后感到不安全,建议将部队撤出镇外,但他的意见被否决了。这天是农历正月十五,城外群众在晚上要进城举行传统的“荡元宵”活动。为应付意外,王宏坤安排人员加强警戒,并部署一个班据守镇西山头。当晚,国民党军1个营在保安队配合下,着便衣混入城内袭击红军。红军第一大队队部和两个排被压在街中,情况非常危急。王宏坤命令镇西山头的一个班确保制高点,自己率队前去接应,掩护大队部顺利突围。王宏坤掩护大队部突围的行动,受到上级表扬。3月,红军第三十一师再次扩编,王宏坤调任第十一大队第三排排长。4月,中国工农红军第一军成立,部队整编为3个师。王宏坤所在大队改编为军部教导队,他仍任排长。
5月,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军阀爆发中原大战,国民党军后方空虚。6月,红一军领导分别带领队伍出击。军长许继慎率两个师出击皖西北。王宏坤随军部教导队出征,参加了攻打流波疃、麻埠等战斗。7月,红军南下攻打英山。在金家铺战斗中,王宏坤率全排歼国民党军数十人,还俘虏200余人。在红军向北行动时,王宏坤率第三排协同第二师一个大队在后边掩护。在罗田家堡,他见国民党军追兵队形混乱,便向领导建议杀“回马枪”,结果击溃国民党军追兵,取得了胜利。9月中旬,为执行上级“会师武汉”的指示,红一军出击平汉铁路(今北京至汉口),首战攻打广水车站失利,部队损失较大。其中第一团二连伤亡过半,王宏坤被调往该连任连长。
接着,红军攻打信阳。王宏坤率第二连打进柳林车站,但因主力未克信阳,部队只好移师光山以东地区。一天,潢川的国民党军突袭红军第一团第三连,王宏坤闻讯立即主动率部出击,协同第三连击溃了国民党军。10月初,红一军攻克光山,随后于中旬在光山城召开全军首次共产党员代表大会。会后整编部队,第一师3个团合编为2个团,王宏坤改任第一团第一连连长。到任当天,王宏坤就接到攻打罗山的命令,率第一连和师部手枪队作为部队前卫。一夜行军,前卫部队于拂晓到达罗山城外,王宏坤指挥连队袭占了城外国民党军的工事。军部领导到达后决定夜间强攻罗山城。入夜,王宏坤率第一连和手枪队隐蔽泅水接近南城墙。城墙垛子上共点着九盏油灯,王宏坤让一名战士打掉油灯,结果没有打中。他二话没说,举枪连开9枪,9盏油灯应声而灭,吓得守军大叫而逃。王宏坤和手枪队长带头爬上城墙,打开城门接应大部队进城。
战后,红军撤出罗山城,于10月下旬进驻潘新店地区。王宏坤着手整顿连队,健全制度,严格管理,开展训练,并培训了狙击手。他还亲自培训炊事员改善连队伙食,以提高指战员体质。不久,他带第一连参加全营合练取得了突出成绩。11月,红一军受命第二次攻打罗山城。正面攻击受挫后,王宏坤请命以小部队突袭,并得到批准。他率一个排从通往城内的水道秘密凫入城内,上岸后左冲右突,在巷战中打散了国民党军一个旅部,乘机接应大部队攻克南关。在以后的激烈战斗中,王宏坤双腿负伤,被战士背出城外。这次,红军没有攻下罗山城。
王宏坤住院治疗期间,红军主力准备向皖西转移,红军医院也一起转移。医院在疏散伤病员时征求王宏坤意见,他决定回家乡养伤。在家养伤期间,他与傅家湾的姑娘傅明恕恋爱并结婚。新婚一周后,傅明恕到中共鄂豫边区特委培训班学习,两人依依惜别。
1931年1月,红一、红十五军合编为红四军,辖第十、第十一师。王宏坤学习结束归队,被任命为第十师师部警卫连(也叫特务连)连长。当月下旬,红四军围攻麻城北部磨角楼,王宏坤率警卫连突击攻下一个山头,歼国民党军一个排。2月初,在部队北征途中,王宏坤被提升为第一团第一营副营长。2月中旬,在新集战斗中,他配合营长指挥部队歼灭国民党守军数十人。春节过后,红四军出击平汉铁路信阳至广水段,3月初袭占李家寨和柳林车站。国民党军调兵南北夹击红军,其中第三十四师师长岳维峻部,于3月8日孤军北进到双桥镇。红四军领导决定集中主力奔袭围歼第三十四师。当晚,王宏坤受命侦察国民党守军火力点。他率全营号兵到四处山头吹号虚张声势,摸清了全部火力点,为军部提供了准确的情报。9日拂晓总攻开始后,王宏坤和全营随预备队投入战斗。经7小时激战,全歼国民党军第三十四师,其中活捉岳维峻以下5000余人,缴获长短枪2000余支、炮10余门。 双桥镇战斗后,王宏坤升任红四军第十师第三十团第一营营长。随后,他奉命护送双桥战斗中负伤的200余名伤员到红军总医院治疗,途中遇到国民党民团的袭击。王宏坤指挥全营勇猛反击,打退了民团的进攻,把全部伤员安全送达目的地。3月底,王树声安排王宏坤率部到杨泗寨接护一名“重要人物”。返回时两次遭遇国民党军袭击,王宏坤从容指挥部队反击。这个“重要人物”就是中共中央代表张国焘,后来成为鄂豫皖苏区党政军的最高领导人。王宏坤从此认识了张国焘。
4月上旬,国民党军调集10万余兵力第二次“围剿”鄂豫皖苏区,其中一路猛犯皖西苏区。中旬,红四军东进皖西,转战在独山、檀树岗、浒湾、桃花店等地。在桃花店战斗中,第一营伤亡很大,损失约一个连兵力,王宏坤的手负伤。连队严重缺员,使王宏坤忧心忡忡,他三番五次向团领导请求征兵,终于得到批准。他带领第一营走在行军队伍的最后边,沿途招兵。经过他的家乡时,青年农民踊跃参军,招收了不少新兵。他把第一营编得满员后,还支援了其他营。王宏坤边行军边招兵的事在团里一时传为佳话。
7月上旬,鄂豫皖军委会要求红四军打英山,出潜山、太湖,进攻安庆,威震南京,以援助中央苏区。8月初起,军长徐向前率主力南下作战,连克英山、蕲水、罗田等地。在奔袭蕲春漕河时,王宏坤率第一营为预备队。主攻部队进攻受挫,他指挥第三连坚守镇外祠堂一线阵地,连续击退国民党军反扑。红军各部队穷追猛打,歼国民党军新编第八旅旅长王光宗以下1600余人,并乘胜进占广济城,威逼蕲春、武穴、黄梅等地,震惊武汉、九江。但因未攻安庆,中共鄂豫皖分局书记兼军委会主席张国焘认为徐向前违抗命令,强令红四军北返。红四军于9月13日返回麻埠。
这期间,蒋介石亲自部署对鄂豫皖苏区的第三次“围剿”。红四军主力北上豫南机动作战。在泼皮河战斗中,王宏坤率第一营协同第三营夜战,歼国民党军两个营,乘胜攻克柏树垭。攻打草庙集和十字街受阻后主力后撤,王宏坤负责掩护,发现国民党军也有撤退迹象,便当机立断与第三十二团一起向敌发起猛攻,击溃一个旅,歼灭两个营。随后,红军在北亚岗地区歼灭国民党军两个团,王宏坤率第一营仅俘虏就抓了六七百人。王宏坤随机应变、灵活作战的表现得到了徐向前的赞许。由于全国高涨的抗日反蒋浪潮和国民党内各派系矛盾加剧,国民党军对鄂豫皖苏区的第三次“围剿”未及开始,就宣告破产。
10月,王宏坤升任红四军第十师第三十团团长。因张国焘在鄂豫皖苏区大搞“肃反”,这个团的干部被“肃”得所剩无几。王宏坤与政治委员梅光荣通力合作,选配干部,整顿部队,把那些十二三岁的“小兵”集中起来,单独编成“学兵连”独立施训,使全团很快恢复了元气。11月7日,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在黄安七里坪成立,辖红四、红二十五军。红四方面军一成立,即发起黄安战役。王宏坤率第三十团配合第十二师扫清黄安外围据点后,受命转到城南云台山地区,作为战役总预备队堵击从黄安出逃和增援黄安的国民党军。他组织部队在云台山附近倒水河河东抢修阵地,并在河上赶架木桥,沟通与第十一师寨山嶂山阵地的联系。当国民党援军突破第十一师寨山嶂山阵地时,王宏坤立即率部通过木桥,从左侧后插入敌阵展开攻击,歼灭国民党军数百人,有力地配合了第十一师的反击。12月23日,红军攻占黄安城。此役,红军首次攻克国民党军一个整师兵力守卫的重要据点,歼灭国民党军1.5万余人,其中俘师长赵冠英以下近万人。战后,黄安城改名为红安城1952年,政务院正式决定将黄安县改名为红安县。
1932年1月,国民党军以重兵集结于豫东南地区,企图以商(城)潢(川)公路为基线,分割“进剿”鄂豫皖苏区。为打击北线国民党军,向北扩大苏区,红四方面军发起商(城)潢(川)战役。王宏坤率部配合红二十五军第七十三师围逼商城,方面军主力隐蔽集结于商潢公路打援。救援商城的国民党军向红军杜傅店(也称豆腐店)阵地发动猛攻。王宏坤又率团配合第十一师袭击来援之国民党军,连续击溃其3个团,占领北亚港,并包围了国民党军前线指挥部所在地刘寨,搅乱了国民党军的进攻部署。在红军主力控制商潢公路,国民党援军溃退并被歼1个团后,商城守军弃城南逃。3月,王宏坤升任第十师师长。
商潢战役后,皖西地区的国民党军第四十六师等6个旅12个团,从六安城至霍山城沿淠河东岸以苏家埠为中心构成一道防线,阻止红军东进。红四方面军为东扩苏区,于3月下旬发起苏家埠战役。王宏坤奉命率第十师到芮草凹地区待机,指挥部队击退从苏家埠出援青山店之国民党军两个团,并歼其一个营。接着,红军围攻苏家埠。在当地群众支援下,红军加紧构筑交通壕和掩体,将据点紧紧包围起来,并开展强大的政治攻势。4月下旬,蒋介石任命国民党军第七师代师长厉式鼎为皖西“剿共”总指挥,率2万余兵力从合肥增援苏家埠。红军第七十三师正面阻击,第十、第十一师在两翼伺机迂回包抄,经激烈战斗,5月2日全歼国民党援军,活捉了厉式鼎。随后,红军对苏家埠国民党守军开展更加强大的政治攻势,并发出最后通牒。8日上午,国民党守军指挥部在外无援兵、内无粮草、突围无望的情况下,派人送信给红军指挥部,表示同意投降。当日下午,王宏坤代表红军接受国民党守军的投降,规定国民党军投降时不准破坏武器,枪支捆好后按序列交出;军官全部集中,部队到指定地点集结。17时,在苏家埠北面的小飞机场上,王宏坤亲自主持了红军受降仪式。国民党军少将旅长王藩庆、刘玉林到主席台前立正敬礼,恭恭敬敬递上部属军官花名册。王宏坤接过名册高声宣布:“我代表中国工农红军,接受你们的投降!”同日,韩摆渡国民党守军也宣布投降,苏家埠战役至此结束。此役歼国民党军3万余人,其中俘虏1.8万余人,中华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贺电指出:这次胜利“给予全国反帝国主义反国民党的革命运动无限的兴奋,更加强了苏维埃红军对于全国革命运动的领导。”《徐向前传》,当代中国出版社1991年版,第130页。
作战期间,“肃反”问题严重困扰着红军。王宏坤到第三十团检查防御时,找不到连长郑国仲和孔庆德;到第二十九团,找不到连长杨秀坤;第二十八团写标语的“小秀才”王政柱也“失踪”了。王宏坤到处追问这些人的下落,经过连续几天的查询,终于要回一些人,其中包括已被装进麻袋准备枪毙的郑国仲。获救的这些人,后来多成为人民解放军的高级将领。6月12日,红四方面军发起潢(川)光(山)战役。战役开始后,王宏坤率第十师与第十二师协同,在仁和集附近歼灭国民党军一个团,随后攻占槐树垭等地,又歼灭国民党军2000余人。5天作战,红军歼国民党军近1万人,缴枪7000余支。
国民党军三次“围剿”失败后,蒋介石亲自兼任豫鄂皖三省“剿匪”总司令,集结24个师另6个旅及3个航空队约30万人,对鄂豫皖苏区发起第四次“围剿”。王宏坤率部投入反“围剿”作战。7月初,红四方面军奉命围攻麻城。王宏坤率第十师攻击麻城北面的长岭岗,歼灭国民党军地方武装一部。随后配合第七十三师在红石堰、七里桥、霸王山下等地歼国民党军一个旅。当月下旬,红四方面军回师北上,歼国民党军一个团,重创两个旅。8月初,红军再次围攻麻城,歼国民党军一个团,但没能阻止国民党军向鄂豫皖苏区紧逼的态势。国民党军两个纵队猛犯黄陂站、河口镇,进逼七里坪、红安。红军被迫撤围麻城,赶往红安以西抗击国民党军。13日,国民党军占领红安,王宏坤率第十师赶到七里坪参加反击。
这时,新谷尚未登场,粮食极为困难,群众竭尽全力把能收集到的食品,甚至稻种都拿了出来。开饭时,王宏坤大声说:“同志们,今天的饭里可有老乡的种子粮啊!”以此鼓舞士气。战斗一打响,指战员勇猛顽强,奋不顾身,连续几天的激战,歼灭国民党军5000余人。但由于红军未能完全击溃国民党军其中一路,无力扭转不利战局,被迫转移。转移途中,王宏坤“搂草打兔子”,指挥部队从国民党军控制区缴获大批服装,全师每人发了两套衣服,还调拨了一批枪支弹药留给鄂东游击队。
9月上旬,红四方面军主力抵达金家寨,与红二十五军会合。王宏坤奉命率第十师在商城南余子店一带防御。在防御期间,王宏坤意外遇见了妻子傅明恕。傅明恕这时任中共麻黄特委妇女部部长,她和特委领导一起向皖西转移。在余子店不期而遇,两人喜出望外。屈指一数,王宏坤与妻子新婚燕尔,为了革命各奔东西,一别600余天,不禁感慨万分。第二天王宏坤送妻子东行,没料到这次离别竟成了诀别。不久,傅明恕在战斗中英勇牺牲。
9月底,红四方面军主力由皖西向鄂东转移。王宏坤带前卫团行动,在长岭岗歼灭国民党军一个营。10月8日,红军主力进至红安西的河口镇以东地区。驻河口的国民党军6个团兵力进攻红军。王宏坤率第十师与第十二师协同,击溃了国民党军,歼其2000余人。第二天,国民党军第二师猛犯红军主力阵地,红军指战员以刺刀、手榴弹连续打退多次进攻,并在黄昏举行阵前反冲击,歼国民党军900余人。但红军也付出了重大牺牲,其中红二十五军军长蔡申熙、第十师政治委员甘济时等牺牲。
10月中旬,红四方面军主力被迫离开鄂豫皖苏区,越过平汉铁路西进。19日,部队到达枣阳以南40公里的新集以西地区时,进入国民党军胡宗南部设下的包围圈,情况万分危急。王宏坤率第十师及总部少共国际团与第十一师协同,在宋家集、吴家集一线抗击国民党军的进攻。激战两昼夜,虽然打退了国民党军,但红军伤亡800余人,牺牲了两个团长,王宏坤手臂也负伤。10月22日,红四方面军主力刚到达枣阳土桥铺地区,就被国民党军几个师堵截在一片洼地。王宏坤不顾伤痛随徐向前赶到第二十九团,集中轻重机枪扫射打开缺口,指挥全师突出重围,向西转进。第十师分两路行动:第三十团在南面掩护总部机关行动;师部率两个团在北面警戒方面军主力行动。王宏坤随徐向前走北路。一天宿营后正准备吃早饭,国民党军突然袭来,子弹在耳边飞过。王宏坤不顾伤痛指挥警卫营抢占东面垭口,然后随徐向前勘察地形指挥反击,打退了国民党军。
11月初,部队进到鄂豫陕交界的南化塘宿营。王宏坤发起高烧,他认定是伤口里的弹片作怪,要求立即手术。医务主任周吉安告诉他没有麻药了。王宏坤说:“没有麻药咋了?关云长忍痛刮骨,我也能忍!”他让警卫员找来一瓶烧酒用来消毒,命令周吉安立即动刀。周吉安知道他的脾气,动手切开了伤口,发现弹片嵌在骨头里,用镊子夹不出来,用钳子也拔不下来。周吉安急得满头是汗,王宏坤痛得咬破了嘴唇。最后派人找来锉刀锉开骨头才取出了弹片。手术中,王宏坤昏迷了过去,醒来后吊着胳臂带着参谋和警卫员又到处巡视。
部队在南化塘休息3天,国民党军4个师即跟踪而来,三面紧逼。红四方面军决定经漫川关入汉中。11日,红四方面军主力与在漫川关堵截的国民党军连日激战,王宏坤率第十师坚决抗击南面和西面的国民党军。13日黄昏,红四方面军终于在北面国民党军接合部打开了通道,在秦岭山脉中攀岩涉水,兼程急进,于下旬进入关中平原。在西安王曲、子午镇一带,国民党军8个师又围追上来。王宏坤受命率先头部队折回配合第十二师作战,第十师交由代师长曹光南指挥。战斗结束时,王宏坤得知曹光南已英勇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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