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债不忘之“李满村惨案”。
李满庄,位于宁津县大柳镇北部,距县城三十华里。抗战初期,全村有二百一十来户,九百二十多口人。此处土地平坦肥沃,自然条件较为优越。在一般的年景人们能勉强吃上饱饭,遇到丰年还略为宽裕些。和周围的村庄相比算个富庶之地。但一九四一年二月十日(农历腊月初八),日本侵略军在这里一场野蛮烧杀,使一个好端端的李满庄几乎成为一片瓦砾废墟。抗日战争时期的宁津县是我冀鲁边区抗日根据地的中心,也是日军统治最残酷的地方,日伪军不分时节,随时在各村催逼民工为他们修路挖沟,全县境内岗楼林立,封锁沟密布成网。
一九四一年,已进入腊月,日军又要在距李满庄南三里路的郭庄修建岗楼,李满庄的伪保长按照日军的命令天天在村里转着催人去郭庄给鬼子干活。由于我八路军部队经常在这一带活动,村里的群众早已接受了抗日宣传,再则,时已腊月,天寒地冻,眼看就到了腊八节,当地人们都有过“腊八”的习惯,所以人们都故意拖着、躲着。保长催了几天也没找到一人前去。伪保长把情况报告给大柳据点的鬼子之后,一个绰号叫“三毛豆”的日伪小队长便带着十多名荷枪的日、伪士兵来到李满庄,由伪保长领着,挨家挨户催逼民工。人们见日军队长亲自前来,觉得情势不妙,有的装病在家,有的则偷偷地溜出了村。日军队长在村里转了半天,也没催到一个民工,于是恼羞成怒,命令士兵纵火烧了六十多间住房。一时间,整个村庄烟火冲天,敌人看着房屋烧塌后才骂不绝声地离开村子。
就在敌人在村里催人烧房的时候,常在李满庄一带活动的八路军一区队闻到消息,埋伏在村外,准备将这十几个伪军消灭掉。在村内作恶的日伪军刚刚出村,一区队一阵枪弹袭来,日军小队长“三毛豆”当场被打死,其余十几人乱作一团,丢下枪支仓惶逃回据点。一区队收拾了敌人丢下的枪支也随即离开了李满庄。
李满庄抗工不出,日军又在那里死了小队长,丢了枪支,日军头目大为恼火,认定李满庄村里一定住有八路军、共产党。当晚就决定,第二天血洗李满庄。临村张斋庄的敌探张玉普在据点里得知此事,当夜赶到李满庄,将消息告诉了村里的国民党地主李文建。李怕传出消息惊动乡民使自己受到牵连,便趁夜独自带着家眷悄悄地逃走了。村里的群众以为日伪军已在村里烧了房子,不会再来,所以人们毫无防备。
是夜,日军纠集了大柳、长官、双碓、张学武等七处据点的日伪军三百余人,于初八日拂晓将李满庄团团围住,村内没有一人逃出。
敌人进村后,在街头巷尾架起了机枪,各胡同口站满了岗哨,接着便在村里折腾起来。他们狂叫着要搜出八路军,在村内横冲直撞,任意妄为。一时间,整个村庄,哭喊声、惨叫声、家具器皿的破碎声,鸡鸣狗吠,乱成一片。几个日军闯进村民孙好俊的家中,端着刺刀在屋内外乱翻一气,最后见无别的可拿顺手牵着拴在院内的黄牛就走。孙好俊急忙向前拉住牛尾巴向鬼子苦苦哀求:这是俺全家的半拉家业……。没等说完一日军开枪将他打死在地。其弟孙好杰一见势头不好,慌忙跑到厕所躲藏起来。一日军手起枪响,孙好杰应声死在厕所里。
六十多岁的田奎源老人,因头一天上房救火不幸摔断了腿,躺在炕上不能动身。两个日军闯进门,逼他下炕,老人哀求,他们根本不听,将老人拖下炕来,田奎源疼的直叫,他们全然不顾,一直把他拖到村中一个填满玉米秸的猪圈里,然后点着玉米秸将老人活活烧死。
在村民王风池的家里,几个日、伪军搜出了年仅十四岁的姑娘小爱。小爱长的瘦弱俊俏,在这伙暴徒面前吓得抖作一团。日军兽性大发,将其轮奸,而后又把姑娘捆绑在玉米囤里,点着火连人带粮一同烧毁。第二天王风池在灰烬里见到女儿带的“小洋钱”和烧黑了的骨头,哭的死去活来。
在日伪军的棍棒、刺刀下,百姓们被驱赶到村内的大街上,八十多岁的贾桂峰脚步迟缓,日、伪军手持木棍上去一阵乱打,八十多岁的老人经不住这顿棍棒当时倒地,气绝身亡。王庚廷、杜胜德、杜胜治、杜清臣等青壮年也都被打的遍体鳞伤。
当人们被集中到街上之后,几个士兵又抓来一个姓杜的村民。在日军军官的指挥下,几个伪军搬来两扇门板,将杜夹在门板中间,用铁丝捆紧,然后当着众百姓点燃大火,将捆起的门板放在火上烧烤。日军把这种刑罚称作:“烙馅饼”。杜某在门板中发出阵阵惨叫,其声撕心裂肺。村民们眼见惨状心痛的流下泪来,人群中一阵骚动,鬼子的机枪对准了人群,士兵端着刺刀逼着人们跪在地上看着杜某同门板一块烧焦。
日军又从人群中抓出八十多岁的李兰老人,用刺刀对着他的胸口,逼问“谁是共产党?谁是八路军?”,李兰老人把头扭向一边,冷冷地说:“不知道”。一日军随手将刺刀捅进老人胸膛,又往下用力一按,顿时肠子涌了出来,老人倒在血泊之中。
村民杜清波想跑掉逃命,在村头被抓了回来,推到一个放满玉米秸的猪圈里,企图把他烧死。杜清波生性刚强,他眼见一个个乡亲被杀,料想今番也难免一死,等死不如拼命,他一跃跳出圈外扑上去和一个日军扭打在一起。最后被众多的日、伪军士兵捆绑起来。由于群众的哀求日军没有把他杀死,将他一顿毒打之后令其跪在街上示众。
日军经过一上午的烧杀也没抓到一个共产党、八路军,于是改变方法,把五百多名群众按照男女分别关进两个院子里进行摧残逼供。
三百多名男人被关进仅有四十平方米的三间北房内。人多房小,人们挤在一起喘不过起气来。日伪士兵在人们肩上踩着,挥着木棒乱打一气,逼着人们供出谁是八路军。折腾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在日军军官的指挥下士兵们把门窗关闭,又在房子的周围堆上干柴,在门口架起机枪,狂叫着“谁是八路军?谁是共产党?不交出来统统地烧死。”无论怎样威胁群众仍是怒目不语。干柴被点燃了,这天正刮着大风,浓烟大火卷在一起钻进屋内,顿时哭喊声响成一片。不知谁喊了一声“要活命就得往外冲!”于是人群里一阵呐喊,有的推门,有的砸窗,窗被砸坏,门被推翻,人们冲了出来。日军见威胁不成又把人们赶到大街上,继续拷打逼问。
六十多岁的王廷河,一生为人忠厚,敌人对他再三逼问,他仍是说“不知道”。几个士兵一阵乱棒打来,劈头盖脸,直打的不省人事方才罢休。几天后老人因伤势过重,含恨死去。一日军把村民贾仓拉出人群,冲着脑门就是两棍,霎时血溅人倒,当场身亡。
二百多名妇女被赶到村内学堂的三间南房里,先是一阵乱打威胁之后,日军又以单调审讯为名对七十多名姑娘、媳妇进行了奸污。面对残暴的敌人妇女们无以反抗,只能任凭这群野兽蹂躏践踏
日、伪军在村内整整折腾了一天,男人普遍遭到毒打,年轻的姑娘、媳妇大部分被奸污。当天被打死的十三人,重伤二十多人,后因伤重死去二十人。烧毁房屋四百八十九间,抢走牲畜七十多头。他们临走又逼迫群众套起二十几辆大车,装满粮食财物,全部拉进了大柳据点。
天黑下来了。李满庄仍是火光冲天,整个村庄成了废墟一片,面对生活无着,居住无舍,妻离子散的惨景,人们伤心落泪,号哭之声震彻四野。至今人们叙述起当时的境况仍是泣不成声。
为了生活,当时许多人只好携老带幼流浪他乡。后来人们为了不忘日本侵略军的罪行编了一首歌谣,歌词是:
请看李满庄,烧得多可怜,
粮食、被褥、衣服、房屋全部被烧完。
盼我八路军,打败日本和汉奸,
翻身得解放,民族仇恨永远记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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