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山 发表于 2011-6-16 14:52:23

陈独秀现有故居两处:一是箭杆胡同20号,另一处是鹤山坪石墙院。(王之鸿)

  箭杆胡同属东城区东华门地区,呈“T”字形,南北向一竖的北口在智德北巷,南口与东西向的一横相通,东西向一横的西段曲折,东不通行,西口在骑河楼南巷,全长150余米。
  据记载,“箭杆胡同”始称于清光绪年间。何谓箭杆?箭杆是指旧时扎纸活的骨架和吊顶棚的龙骨(搁栅)所用的经过加工的高粱秸。据此分析,当年胡同内应有加工、经营箭杆的作坊、店铺。胡同今已无存,只因保留“陈独秀旧居”还剩下西口凹进去的一小截,但已经不是胡同了。
  箭杆胡同20号,旧时的门牌是箭杆胡同9号,在胡同西口内南侧把角处,东西并排两个院落,有两个街门,朝北的街门是箭杆胡同20号,朝西的街门是骑河楼南巷9号(旧门牌是妞妞房9号)。据房屋档案记载,该院占地面积为460平方米,共有房屋18间半,建筑面积为264平方米。此房原为孙姓人家的房产,购于民国元年(1912年)。1917年,陈独秀来京后租住东院,即箭杆胡同9号;如今,箭杆胡同20号作为“陈独秀旧居”被公布为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
  “陈独秀旧居”的街门建在院子的东北角,面北,为“如意门”①:院内有正房3间带1间东耳房,南房3间亦带1间东耳房,东厢房两间;院内西墙有随墙门通往西院。院内房屋均为起脊合瓦房,正房3间前出廊子。陈独秀从1917年初到1920年初在这个院子里断断续续住了3年。
  1920年8月,上海共产党组织正式成立,陈独秀任书记。1921年7月23日,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陈独秀理所当然地被选为中央局书记。《中国共产党简史》写道:“党的一大正式宣告了中国共产党的成立。这次大会是在反动统治的白色恐怖下秘密举行的,除了会场一度遭到暗探和巡捕的骚扰外,在社会上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是,就在这时,一个新的革命火种却已在沉沉黑夜中点燃起来……
  在沉沉黑夜中点燃新的革命火种的人便是陈独秀,他是中国无产阶级的普罗米修斯,一生既辉煌,又坎坷,晚年蛰居在四川江津乡下,只有一个老保姆陪伴,但陈独秀仍然卓尔不群,傲骨凛然。1941年秋,陈独秀作了一首题为《对月忆金陵旧游》的七言绝句。诗曰:
  匆匆二十年前事,燕子矶边忆旧游。
  何处渔歌警梦醒,一江凉月载孤舟。
  陈独秀在箭杆胡同9号居住期间,上演了其人生最为辉煌的一幕。
  1917年初,陈独秀应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之聘,任北京大学教授兼文科学长,住在箭杆胡同9号;《新青年》编辑部亦随之由沪迁京,驻地也在箭杆胡同9号,这里成了新文化运动中心。1918年12月,陈独秀与李大钊又创办了《每周评论》,《每周评论》很快成为新文化运动的重镇。陈独秀当之无愧地成为新文化运动的旗手和主帅,当年从箭杆胡同9号发出的声声呐喊震撼着整个中国。
  陈独秀在“五四运动”中不仅发挥了领导作用,而且,身先士卒,冲锋陷阵。1919年6月8日,陈独秀与李大钊商量后,起草了著名的《北京市民宣言》;6月11日又和邓初、高一涵到宣武门外的“新世纪游艺场”散发,当场被捕。陈独秀受了三个多月的牢狱之苦,在社会各界的营救、声援下于9月16日获释。
  迎接陈独秀出狱的蔡元培当众宣布:“北京大学为有仲甫而骄傲!”李大钊则献上诗作《欢迎独秀出狱》:
  你今天出狱了,
  我们很欢喜!
  他们的强权和威力,
  终究战不胜真理。
  什么监狱什么死,
  都不能屈服了你,
  因为你拥护真理,
  所以真理拥护你。
  1920年2月14日,为躲避军警的追捕,陈独秀头戴毡帽,打扮成讨账的财主,乘着一身账房先生打扮的李大钊赶着的带篷骡车,出了北京朝阳门直奔天津。二人一路上商量着一件开天辟地的大事——计划组织中国共产党。“南陈北李,相约建党”在茫茫的旅途中,在瑟瑟的寒风里娓娓地进行着。
  1927年7月,陈独秀因犯右倾机会主义错误离开了中共中央领导岗位;1929年11月,又因组织“中国共产党左派反对派”而被开除党籍。但是,人们不能忘记,也不会忘记陈独秀的肇始之功。
  陈独秀有四个儿子,长子延年、次子乔年均为无产阶级革命家,大革命失败后相继在上海就义;四子鹤年上中学时便投身革命,后避居香港;惟三子松年从小随生母住在安庆。1953年2月,毛泽东路过安庆,忆起故旧,遂召地委书记傅大章垂询。
  毛泽东问:“陈独秀家还有谁?”
  傅大章答:“有个儿子陈松年,在窑厂做工,生活比较困难。”
  毛泽东正色道:“陈独秀这个人,是有过功劳的,早期对传播马列主义和创建中国共产党,是有贡献的。他是五四时期的总司令。后期,他犯了错误,类似俄国的普列汉诺夫。陈独秀后人的生活,还是要予以照顾。”
  毛泽东没有忘记陈独秀,箭杆胡同的街坊们也没有忘记陈独秀。
  我在2002年拜访了一次箭杆胡同20号。一进胡同,我随便询问了两位中年妇女和一个小伙子,他们都能准确说出陈独秀旧居的具体位置,而且脸上还掠过不易察觉的自豪感。尤其是原来的房主孙志诚先生,当时他已是83岁高龄,还非常热情地引领我走进院子,并详细地向我介绍:“当年我们家住在西院,东院整个都租给陈独秀先生了。北房3间是陈先生的住房,南房3间是《新青年》编辑部,靠街门的那间小房是传达室,《新青年》编辑部的牌子就挂在那儿,两间东房是陈先生的车夫和厨子住的地方。东、西两个院子是相通的,当年陈独秀受通缉,就是从西院那个门妞妞房9号逃走的。”
  我想:依孙老先生年龄推算,应该见过陈独秀在这里居住,但不应该留下如此清晰的印象;关于陈独秀在这里居住的情况极有可能是听说的,可是孙老先生却如数家珍。
  思绪至此,不谙诗道的我却流淌出四句不能称为诗的诗:
  小院当年聚风云,独秀引来万木春;
  千秋功罪任评说,毕竟巍巍一昆仑。
  2008年9月15日,安庆人曾谣传为陈独秀曾孙的国际七三学社主席、著名书法家陈恩田回国前往北京箭杆胡同陈独秀旧居,写下了一副意味深长的对联。横额:不怅无悔;上联:太平海,太平洋,平海平洋太平箭杆不怅;下联:独秀山,独秀水;秀山秀水独秀胡同无悔。关于陈恩田是陈独秀曾孙的传言,但并没有得到陈恩田本人及陈独秀研究会证实。 
  注:
  ①如意门,北京四合院中采用最普通的一种街门形式,门洞左右上角有两组如意形状的砖制构件,两只门簪迎面也多刻“如意”二安。
  鹤山坪石墙院位于重庆江津市南郊,原是杨氏乡绅的私宅。抗战时期陈独秀在此度过了他64年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自此,“石墙院”作为陈独秀先生晚年生活的客观载体备受注目。 1985年5月27日,蜀中才子陈光美携带孙子陈恩田来到鹤山坪石墙院祭拜陈独秀,其孙子陈恩田有感而发,写下了一篇轰动巴蜀的《鹤山坪祭》,鹤山坪石墙院从此更是引人瞩目。《鹤山坪祭》全文如下:
  维:
  乙丑年夏日,余与祖父前往江津鹤山坪,携阴钱冥币万千,备香烛纸火无数,刀头加白酒,跪祭陈氏先辈:
  烟雨迷茫、坎途泥泞,青山泪落,绿水哽咽,遥忆山崩地裂,树悲草叹,坟落冢飞处,天意厚葬之。文曲星,文科长,文鹤怎比恶犬;五四风、五人组,五届依旧领袖。创党始为祖,论政终为先;两党相残,丧延失乔,派内诟斗,忍辱负重;几进牢狱终不渝,延安奸人传谣言。铁骨铮铮岂堪辱,两党面前伤痕累。鹤山坪,依稀伴侣影,石墙院,无愧对苍天。直至贫病陨落,天地为之动容。一生灿烂,六旬光辉。后史太荒唐,列戴九顶帽。总而言先辈:爱憎分明,敢作敢为。刚强震五四,豪情创中共。为国奔走为民呼,风雨飘摇丧三子。狱难几度不矢志,老年孤苦隐江津,贫病失意辞人间,一代伟魂留石墙。呜呼哀哉!后人离散成牛鬼,犹叹冤污何时洗。今日祭奠,忘却!忘却!泉下有知,来饮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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