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胡竹峰谈写散文之自叹。
王诗华我是怀着激动并且基本是冲动的心情去聆听胡竹峰谈散文创作的。在我看来,写好散文似乎是我这一生望尘莫及的事。我从小就热爱文学,喜欢涂涂画画,但写了几十年,几百篇文章,除了自娱自乐,自我欣赏,自我感叹,压根儿就没发表过,换句话说,没有人承认过。我也投过十几回稿,一直石沉大海,也就心灰意冷,再也不去丢人现眼了。大约是前世孽缘吧,我心中那份对文学挚爱的情结总是挥之不去,所以对身边文章写得好的人,总是发自内心的钦佩,比如舒寒冰,储劲松。我几次去拜访储劲松主席,虽然他很随和,热情洋溢,但我总是毕恭毕敬的,说话也很紧张,一点也没有一个年近半百的教书佬应该有的淡定。看到早在书上,报纸上以及网络熟悉的人物胡竹峰,来面对面的指点我们,我的心情也就自然能理解了。
胡竹峰先生娓娓道来,把写散文的技巧与主张一一教与我们,我除了做笔记,也积极思索,生怕拉下一点儿对我至关重要的营养,但是,听得越多,想得越深,我越自卑,自怜,胡先生所说的一切,只怕我今生难以企及了。等到自由提问时,大家说了不少问题,但我已经心不在焉,我关心的是,前面讲台上坐的人与我到底有什么不同,我为什么多用了二十年,而没有他万分之一的成绩呢?
哦,装束。我突然对胡先生的装束感兴趣了,他长长的披肩发,类似古代仕女的上衣,有人说,艺术家就是异类,异类才能创造艺术,我对自己的发现大为惊喜。我碰了碰身边的妻子,说要就这个话题请胡先生谈谈。妻子撇撇嘴,“这算‘神马’话题?想想你自己,你不是异类?”
是啊,在平时的生活中,妻子早已把我判为异类了,尤其今天来岳西的路上,妻子就问我这样的人世上有几个。我是当天上午从合肥经过岳西回家的,合肥家中电脑没联网,只能偶尔去网吧跟几个参与管理的群里的几个朋友聊聊天,怕冷落了那些热心接待过我的人,其他网站基本没上过。打开在家每日必上的岳西论坛,就看见当头晚上有胡竹峰亲临岳西谈散文创作,我立即决定重返岳西,也因家中有事打算夜里回来,妻子只好给我做伴,毕竟路途遥远,经过许多偏僻并且“闹鬼”的地方。你说妻子会有好言语吗?
说到以前,那叫不堪回首。娶妻之前,教书头几年,很拼命,对学生很有感情,于是写了一个长篇小说记载那段历史,名叫《寸草心》,40多万字,几个人看了,说有些夸张,像浩然的作品,就锁在箱子里,妻子无意中看见,说师生之情如此,是心里变态,毁了。不久,我们乡选举闹了一场风波,我心有感触,写了一个电视连续剧《东方春晓》,二十多集,还到合肥去闹腾了半天,好不容易一个编辑答应看看,也是杳无音信,那时家中总是缺钱,自然妻子天天埋怨。
三十岁那年,我无意中看见家中一本手抄体古书《小四言》,上面有我三爷爷抄的一段话,是关于我的五世祖守寨抗元的简介。我很感兴趣,急忙四处找家谱,居然在我伯父家中找到了,发现那段话其实就是抄家谱的,一个字也没改。但我突发奇想,就写了一部长篇小说《埭口河演义》,56万字,把这段历史大大演义了一番。八年后,我的父亲看了,很感慨,决定把它印出来在家族内散发,改名《王门五世史》。但一个所谓的岳西文人,看了我的书,他把我的书名改成《古岳风云》,署名也改成他的名字,我发现后找他吵了一架,他才在书上加了“根据王诗华《王门五世史》改编”字样,有人劝我告他,有人劝我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自然不想上公堂,现在想来,依然不是滋味。
其后几年,我一直在写一本心中早就酝酿的书,叫《皖水东流》,是以明末清初明宗室后裔在岳西抗清复明的故事为线索,描述大别山风土人情的长篇小说。书写好了,也只能自我欣赏,自我陶醉。到了前几年,有个学生说了一段他成功的故事,我一激动,就写了《从流浪汉到亿万富翁》,那学生看了,说不要发表,其实,就算我要发表,会有人给发吗?
起先,我还以为我是有思想的人,常常有些自豪。同事们无事就是开玩笑,打牌,上网就是斗地主。而我,不是浏览新闻,就是研究文学,现在想来,我就是为了制造文字垃圾,无聊的垃圾。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是行尸走肉,其实他们生活得自在,安逸,洒脱,而我,这么辛辛苦苦的,有什么意思呢?这才是另类,不是艺术家那样的另类,是无聊的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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