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梁将领 骠骑大将军、尚书令、大司马王僧辩。
王僧辩最初在北魏政权任职、南朝 梁武帝天监年间(502—519年)随父 王神念从北朝投奔南朝,出任梁 湘东王 萧绎的左常侍。以后,随着湘东王职位的调动,先后任过湘东王府行参军、中兵参军、府司马等职,又代替 柳仲礼为竟陵太守,号雄信将军。梁武帝太清二年(548年),东魏降梁大将 侯景与梁宗室 萧正德勾持。举兵反叛,进攻梁都城 建康(今南京)。湘东王派王憎辩为大都督统领一万军队赴救建康之危。救援军到建康时,京城巳陷落,粱武帝亦蒙难而死。援军军资尽为侯景所有,王僧辫与少数几个将领回到湘东王驻地 江陵(今 江陵县)。
推举萧绎
梁武帝死后,其尚存的子弟,一个是侯景控制的皇帝 萧纲,还有是在侯景起兵时,被任命为北讨大都督的 萧纶,此外即占据上流重镇的湘东王萧绎。萧绎凭借其强大的军事力量欲争皇位,但必须除去已逃至郢州(治武昌)被推为中流盟主的六兄萧纶,因此他派王僧辩带军即日进逼郢州。当时,王僧辩因部下未全部集中,想等军队齐集后再发兵,引起湘东王的忌恨。王僧辩提出推迟发兵时,湘东王用刀砍伤王僧辩,并交付廷尉准备判刑。后来,当进攻萧纶的军队不能攻克长沙时,湘东王才将王僧辩从狱中放出,派去指挥大军。在王僧辩指挥下,湘东王的军队很快击溃了萧纶军队。
萧纶军被击溃不久,侯景带军沿 江西进,攻取了 江州、郢州,准备西上进攻萧绎。当时,侯景的水军“号二十万,联旗千里,江左以来,水军之盛未有也。”在与侯景交战中,王僧辩充分发挥了其指挥才能。他首先带军屯居 巴陵城与侯景军对峙,以静对动。侯景不断派军轮番攻城,都被王僧辩指挥大军采用火阵、围长栅列舸舰等办法击退,大将任约也被擒。侯景见巴陵城久攻不下,大将又被擒,只得烧营夜遁。王僧辩在取得巴陵城守卫战胜利后,带军乘胜沿江东下进攻侯景,很快收复江州和郢州,并直指建康,在建康城外,王僧辩与 陈霸先军队汇合联营进逼侯景。侯景带军出战,与王陈联军大战于建康城北。联军又兵分两路,派强弩2000张进攻 石头城西,很快攻陷石头城,并入居 台城。侯景战败东奔,与心腹数十人乘船逃往海上,其党徒有的投降, 有的北奔,建康复归 梁军。逃往海上的侯景被其部下杀死,给江南人民带来灾难的 侯景之乱最终被平息。战后,萧绎即帝位,是为 梁元帝。王僧辩因功被封为司徒、侍中、 尚书令,永宁郡公,食邑5000户。
侯景之乱被平定不久,湘州境内又发生叛乱。陆纳等攻破衡州刺史丁道贵,尽收其军资, 李洪雅等也率众响应陆纳,梁内乱又起。萧绎急派王僧辩、陈霸先分任东西都督,带军平叛。最初,王僧辩畏于叛军士卒骁猛,不敢轻进,只是联城进逼,后乘叛军无防备之机,指挥水陆 两路军进攻,将叛军逼到长沙城内,湘州叛乱很快被平息。王僧辩带军回镇建康。
拥立萧渊明
在平定侯景之乱前,梁元帝萧绎曾向西魏称臣,既称帝便不再称臣,并要求西魏归还所侵占去的梁、益等州和襄阳等地。当时,西魏的实权掌握在大臣宇文泰手中,他在据襄阳的 萧詧的请求下,派军进袭江陵。城破后,梁元帝被执处死。江陵城破后,王僧辩、陈霸先在建康拥立梁元帝子 萧方智为帝,是为 梁敬帝,王僧辩以拥立之功被任命为骠骑大将军、中书监、都督中外诸军事, 录尚书事。
江陵陷落后,郢州刺史 陆法和以郢州(治武昌)投降了北齐,北齐又捎信给王僧辩,认为萧方智年幼, 梁朝处在多事之秋,应该推立长君,寒山被俘的 萧渊明年龄较大,又是梁武帝的亲侄子,推他做皇帝较为适宜。若梁朝拥立萧渊明做皇帝,北齐即可停止进攻江南,王僧辩从个人利益出发,答应了北齐的条件。北齐于是派兵1000人护送萧渊明过江,即位为帝,王僧辩被封为 大司马,领 太子太傅、扬州牧。
被杀
王僧辩屈事北齐的行动引起江南人民的反感。南徐州刺史陈霸先借此事从京口(今江苏镇江市)起兵,率军10万,水陆齐发,进袭建康,擒获王僧辩并杀之。
从侯景乱梁、萧绎占据江陵将统帅大军的重任委以王僧辩。从此,王憎辩带军先后平定侯景之乱和湘州境内的叛乱,稳定了梁的局势。江陵陷落后,王僧辨又拥立了梁敬帝,最终由于个人私情,引萧渊明为帝,绍泰元年九月甲辰(二十七)日(555年10月26日)被陈霸先所杀。
王僧辩 - 王僧辩墓
王僧辩乃 一代枭雄,曾任梁朝兵部尚书(相当于今国防部长)掌管兵权,驻守 杭州,后来与陈霸先争天下未果,死后就葬于 方山东麓。为何葬于此,按释门说法东方是准提接引的职责,在那信奉佛教的年代,人死后为了寻觅人生归宿,总希望到达“生命的顶端时,早一点以准提监定,被接引至 西方极乐世界,所以自东晋始,各朝官吏都以在方山东麓建造陵墓为首选,方山东面还有一六朝古寺“ 东霞寺”,可以为葬于此地的亡灵超度。
史书记载
《梁书 卷第四十五 王僧辩传》
王僧辩,字君才,右卫将军神念之子也。以天监中随父来奔。起家为湘东王国左常侍。王为丹阳尹,转府行参军。王出守会稽,兼中兵参军事。王为 荆州,仍除中兵,在限内。时武宁郡反,王命僧辩讨平之。迁贞威将军、武宁太守。寻迁振远将军、 广平太守。秩满,还为 王府中录事,参军如故。王被征为护军,僧辩兼府司马。王为江州,仍除云骑将军司马,守湓城。俄监安陆郡,无几而还。寻为新蔡太守,犹带司马,将军如故。王除荆州,为贞毅 将军府谘议参军事,赐食千人,代柳仲礼为竟陵太守,改号雄信将军。属侯景反,王命僧辩假节,总督舟师一万,兼粮馈赴援。才至 京都, 宫城陷没,天子蒙尘。僧辩与柳仲礼兄弟及赵伯超等,先屈膝于景,然后入朝。景悉收其军实,而厚加绥抚。未几,遣僧辩归于竟陵,于是倍道兼行,西就世祖。世祖承制,以僧辩为领军将军。
及荆、湘疑贰,军师失律,世祖又命僧辩及 鲍泉统军讨之,分给兵粮,克日就道。时僧辨以竟陵部下犹未尽来,意欲待集,然后上顿。谓鲍泉曰:“我与君俱受命南讨,而军容若此,计将安之?”泉曰:“既禀庙算,驱率骁勇,事等沃雪,何所多虑。”僧辩曰:“不然。君之所言故是,文士之常谈耳。 河东少有 武干,兵刃又强,新破军师,养锐待敌,自非精兵一万,不足以制之。我竟陵甲士,数经行阵,已遣召之,不久当及。虽期日有限,犹可重申,欲与卿共入言之,望相佐也。”泉曰:“成败之举,系此一行,迟速之宜,终当仰听。”世祖性严忌,微闻其言,以为迁延不肯去,稍已含怒。及僧辩将入,谓泉曰:“我先发言,君可见系。”泉又许之。及见世祖,世祖迎问曰:“卿已办乎?何日当发?”僧辩具对,如向所言。世祖大怒,按剑厉声曰:“卿惮行邪!”因起入内。泉震怖失色,竟不敢言。须臾,遣左右数十人收僧辩。既至,谓曰:“卿拒命不行,是欲同贼,今唯有死耳。”僧辩对曰:“僧辩食禄既深,忧责实重,今日就戮,岂敢怀恨。但恨不见老母。”世祖因斫之,中其左髀,流血至地。僧辩闷绝,久之方苏。即送付廷尉,并收其子侄,并皆系之。会 岳阳 王军袭江陵,人情搔扰,未知其备。世祖遣左右往狱,问计于僧辩,僧辩具陈方略,登即赦为城内都督。俄而岳阳奔退,而鲍泉力不能克长沙,世祖乃命僧辩代之。数泉以十罪,遣舍人罗重欢领斋仗三百人,与僧辩俱发。既至,遣通泉云:“罗舍人被令,送王竟陵来。”泉甚愕然,顾左右曰:“得王竟陵助我经略,贼不足平。”俄而重欢赍令书先入,僧辩从斋仗继进,泉方拂席,坐而待之。僧辩既入,背泉而坐,曰:“鲍郎,卿有罪,令旨使我鏁卿,勿以故意见待。”因语重欢出令,泉即下地,鏁于床侧。僧辩仍部分将帅,并力攻围, 遂平湘土。
还复领军将军。侯景浮江西寇,军次夏首。僧辩为大都督,率 巴州刺史淳于量、 定州刺史 杜龛、 宜州刺史 王琳、 郴州刺史 裴之横等,俱赴西阳。军次巴陵,闻郢州已没,僧辩因据巴陵城。世祖乃命 罗州刺史徐嗣徽、 武州刺史 杜掞并会僧辩于巴陵。景既陷郢城,兵众益广,徒党甚锐,将进寇荆州。乃使伪仪同丁和统兵五千守江夏,大将 宋子仙前驱一万造巴陵,景悉凶徒水步继进。于是缘江戍逻,望风请服,贼拓逻至于隐矶。僧辩悉上江渚米粮,并沉公私船于水。及贼前锋次 江口,僧辩乃分命众军,乘城固守,偃旗卧鼓,安若无人。翌日,贼众济江,轻骑至城下,问:“城内是谁?”答曰:“是王领军。”贼曰:“语王领军,事势如此,何不早降?”僧辩使人答曰:“大军但向荆州,此城自当非碍。僧辩百口在人掌握,岂得便降。”贼骑既去,俄尔又来,曰:“我王已至,王领军何为不出与王相见邪?”僧辩不答。顷之,又执 王珣等至于城下,珣为书诱说城内。景帅船舰并集北寺,又分入港中,登岸治道,广设毡屋,耀军城东陇上,芟除草?,开八道向城,遣五千兔头肉薄苦攻。城内同时鼓噪,矢石雨下,杀贼既多,贼乃引退。世祖又命 平北将军 胡僧祐率兵下援僧辩。是日,贼复攻巴陵,水步十处,鸣鼓吹脣,肉薄斫上。城上放木掷火爨昚石,杀伤甚多。午后贼退,乃更起长栅绕城,大列舸舰,以楼船攻 水城西南角;又遣人渡洲岸,引牜羊柯推虾蟆车填緌,引障车 临城,二日方止。贼又于舰上竖木桔禋,聚茅置火,以烧水栅,风势不利,自焚而退。既频战挫衄,贼帅任约又为陆法和所擒,景乃烧营夜遁,旋军夏首。世祖策勋行赏,以僧辩为 征东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江州策史,封 长宁县公。
于是世祖命僧辩即率巴陵诸军,沿流讨景。师次郢城,步攻 鲁山。鲁山城主支化仁,景之骑将也,率其党力战,众军大破之,化仁乃降。僧辩仍督诸军渡江攻郢,即入 罗城。宋子仙蚁聚 金城拒守,攻之未克。子仙使其党时灵护率众三千,开门出战,僧辩又大破之,生擒灵护,斩首千级。子仙众退据仓门,带江阻险,众军攻之,频战不克。景既闻鲁山已没,郢镇复失罗城,乃率余众倍道归建业。子仙等困蹙,计无所之,乞输郢城,身还就景。僧辩伪许之,命给船百艘,以老其意。子仙谓为信然,浮舟将发,僧辩命杜龛率精勇千人,攀堞而上,同时鼓噪,掩至仓门。水军主 宋遥率楼船,暗江四面云合;子仙行战行走,至于白杨浦,乃大破之,生擒子仙送江陵。即率诸军进师九水。贼伪仪同范希荣、卢晖略尚据湓城,及僧辩军至,希荣等因挟江州刺史临城公弃城奔走。世祖加僧辩侍中、尚书令、 征东大将军,给鼓吹一部。仍令僧辩且顿江州,须众军齐集,得时更进。
顷之,世祖命江州众军悉同大举,僧辩乃表皇帝凶问,告于江陵。仍率大将百余人,连名劝世祖即位;将欲进军,又重奉表。虽未见从,并蒙优答。事见本纪。
僧辩于是发自江州,直指建业,乃先命南兖州刺史 侯瑱率锐卒轻舸,袭南陵、鹊头等戍,至即克之。先是,陈霸先率众五万,出自 南江,前军五千,行至湓口。霸先倜傥多谋策,名盖僧辩,僧辩畏之。既至湓口,与僧辩会于白茅洲,登坛盟誓。霸先为其文曰:“贼臣侯景,凶羯小胡,逆天无状,构造奸恶;违背我恩义,破掠我国家,毒害我生民,移毁我社庙。我高祖武皇帝灵圣聪明,光宅天下,劬劳兆庶,亭育万民,如我考妣,五十所载。哀景以穷见归,全景将戮之首,置景要害之地,崇景非次之荣。我高祖于景何薄?我百姓于景何怨?而景长戟强弩,陵蹙朝廷,锯牙郊甸,残食含灵。刳肝斫趾,不曈其快;曝骨焚尸,不谓为酷。高祖菲食卑宫,春秋九十,屈志凝威,愤终贼手。 大行皇帝温严恭默,丕守鸿名,于景何有,复加忍毒。皇枝涘抱已上,缌功以还,穷刀极俎,既屠且?会。岂有率土之滨,谓为 王臣,食人之禾,饮人之水,忍闻此痛,而不悼心?况臣僧辩、臣霸先等,荷称国籓湘东王臣绎泣血衔哀之寄,摩顶至足之恩,世受先朝之德,身当将帅之任;而不能沥胆抽肠,共诛奸逆,雪天地之痛,报君父之仇,则不可以禀灵含识,戴天履地!今日相国至孝玄感, 灵武斯发,已破贼徒,获其元帅,止 余景身,尚在京邑。臣僧辩与臣霸先协和将帅, 同心共契,必诛凶竖,尊奉相国,嗣膺鸿业,以主郊祭。前途若有一功,获一赏,臣僧辩等不推己让物,先身帅众,则天地宗庙百神之灵,共诛共责。臣僧辩、臣霸先同心共事,不相欺负,若有违戾,明神殛之。”于是升坛歃血,共读盟文,皆泪下沾襟,辞色慷慨。
及 王师次于南洲,贼帅侯子鉴等率步骑万余人于岸挑战,又以?鸟?了千艘并载士,两边悉八十棹,棹手皆越人,去来趣袭,捷过风电。僧辩乃麾细船,皆令退缩,悉使大舰夹泊两岸。贼谓水军欲退,争出趋之,众军乃棹大舰,截其归路,鼓噪大呼,合战 中江,贼悉赴水。僧辩即督诸军沿流而下,进军于石头之斗城,作连营以逼贼。贼乃横岭上筑五城拒守,侯景自出,与王师大战于石头城北。霸先谓僧辩曰:“丑虏游魂,贯盈已稔,逋诛送死,欲为一决。我众贼寡,且分其势。”即遣强弩二千张,攻贼西面两城,仍使结阵以当贼。僧辩在后麾军而进,复大破之。卢晖略闻景战败,以石头城降,僧辩引军入据之。景之退也,北走 朱方,于是景散兵走告僧辩,僧辩令众将入据台城。其夜,军人采梠失火,烧太极殿及东西堂等。时军人卤掠京邑,剥剔士庶,民为其执缚者,衵衣不免。尽驱逼居民以求购赎,自石头至于 东城,缘淮号叫之声,震响京邑,于是百姓失望。
僧辩命侯瑱、裴之横率精甲五千,东入讨景。僧辩收贼党 王伟等二十余人,送于江陵。伪行台赵伯超自 吴松江降于侯瑱,瑱时送至僧辩。僧辩谓伯超曰:“赵公,卿荷国重恩,遂复同逆。今日之事,将欲何如?”因命送江陵。伯超既出,僧辩顾坐客曰:“朝廷昔唯知有赵伯超耳,岂识王僧辩?社稷既倾,为我所复;人之兴废,亦复 何常。”宾客皆前称叹功德。僧辩 瞿然,乃谬答曰:“此乃圣上之威德,群帅之用命。老夫虽滥居戎首,何力之有焉?”于是逆寇悉平,京都克定。世祖即帝位,以僧辩功,进授镇卫将军、司徒,加班剑二十人,改封永宁郡公,食邑五千户,侍中、尚书令、鼓吹并如故。
是后湘州贼陆纳等攻破衡州刺史丁道贵 于渌口,尽收其军实;李洪雅又自零陵率众出空灵滩,称助讨纳。朝廷未达其心,深以为虑,乃遣 中书舍人罗重欢征僧辩上就骠骑将军宜豊侯循南征。僧辩因督杜掞等众军,发于建业,师次巴陵。诏僧辩为都督东上诸军事,霸先为都督西上诸军事。先时霸先让都督于僧辩,僧辩不受,故世祖分为东西都督,而俱南讨焉。时纳等下据车轮,夹岸为城,前断水势,士卒骁猛,皆百战之余。僧辩惮之,不与轻进,于是稍作 连城以逼贼。贼见不敢交锋,并怀懈怠。僧辩因其无备,命诸军水步攻之,亲执旗鼓,以诫进止。于是诸军竞出,大战于车轮,与骠骑循并力苦攻,陷其二城。贼大败,步走归保长沙,驱逼居民,入城拒守。僧辩追蹑,乃命筑垒围之,悉令诸军广建围栅,僧辩出坐垄上而自临视。贼望,识僧辩,知不设备,贼党吴藏、 李贤明等乃率锐卒千人,开门掩出,蒙楯直进,径趋僧辩。时杜掞、杜龛并侍左右,带甲卫者止百余人,因下遣人与贼交战。李贤明乘铠马,从者十骑,大呼冲突,僧辩尚据胡床,不为之动。于是指挥勇敢,遂获贤明,因即斩之。贼乃退归城内。初,陆纳阻兵内逆,以王琳为辞,云“朝廷若放王琳,纳等自当降伏”。于时众军并进,未之许也。而 武陵王拥众上流,内外骇惧,世祖乃遣琳和解之。至是,湘州平。僧辩旋于江陵,因被诏会众军西讨,督舟师二万,舆驾出天居寺饯行。俄而武陵败绩,僧辩自 枝江班师于江陵,旋镇建业。
是月,居少时,复回江陵。齐主 高洋遣郭元建率众二万,大列舟舰于 合肥,将谋袭建业,又遣其大将邢景远、步六汗萨、东方老等率众继之。时陈霸先镇建康,既闻此事,驰报江陵。世祖即诏僧辩次于姑孰,即留镇焉。先命豫州刺史侯瑱率精甲三千人筑垒于东关,以拒北寇;征吴郡太守 张彪、 吴兴太守裴之横会瑱于关;因与北军战,大败之,僧辩率众军振旅于建业。承圣三年二月甲辰,诏曰:“赞俊遂贤,称于 秦典;自上安下,闻之汉制。所以仰协台曜,俯佐弘图。使持节、侍中、司徒、尚书令、都督扬、南徐、东扬三州诸军事、镇卫将军、扬州刺史、永宁郡开国公僧辩,器宇凝深,风格详远,行为士则,言表身文,学贯九流,武该七略。顷岁征讨,自西徂东;师不疲劳,民无怨讟; 王业艰难,实兼夷险。宜其燮此中台,膺兹上将;寄之经野,匡我朝猷。加太尉、车骑大将军,余悉如故。”
顷之,丁母太夫人忧,世祖遣侍中谒者监护丧事,策谥曰贞敬太夫人。夫人姓魏氏。神念以天监初董率徒众据东关,退保合肥漅 湖西,因娶以为室,生僧辩。性甚安和,善于绥接,家门内外,莫不怀之。初,僧辩下狱,夫人流泪徒行,将入谢罪,世祖不与相见。时贞惠世子有宠于世祖,军国大事多关领焉。夫人诣阁,自陈无训,涕泗呜咽,众并怜之。及僧辩免出,夫人深相责励,辞色俱严,云:“人之事君,惟须忠烈,非但保祐当世,亦乃庆流子孙。”及僧辩克复旧京,功盖天下,夫人恒自谦损,不以富贵骄物。朝野咸共称之,谓为 明哲妇人也。及既薨殒,甚见愍悼。且以僧辩勋业隆重,故丧礼加焉。灵柩将归建康,又遣谒者至舟渚吊祭。命尚书左仆射王裒为其文曰:“维尔世基 武子,族懋阳元,金相比映,玉德齐温。既称女则,兼循妇言。书图镜览,辞章讨论。教贻俎豆,训及 平原。楚发将兵,孟轲成德。尽忠资敬,自家刑国。显允其仪,惟民之则。反命师旅,既修我戎;补兹衮职,奄有龟、蒙。母由子贵,亶尔斯崇;嘉命允集,宠章所隆。居高能降,处贵思冲;庆资善始,荣兼令终。崦嵫既夕,蒹葭早秋;奔驷难返,冲涛讵留。背龙门而西顾,过夏首而东浮;越三宫之遐岳,经 三江之派流。郁郁增岭,浮云蔽亏;滔滔江、汉,逝者如斯。铭旌故旐,宇毁遗碑。即虚舟而设奠,想徂魂之有知。呜呼哀哉!”
其年十月,西魏相宇文黑泰遣兵及岳阳王众合五万,将袭江陵。世祖遣主书李膺征僧辩于建业,为大都督、荆州刺史。别敕僧辩云:“黑泰背盟,忽便举斧。国家猛将,多在下流;荆陕之众,悉非劲勇。公宜率貔虎,星言就路,倍道兼行,赴倒悬也。”僧辩因命豫州刺史侯瑱等为前军,兖州刺史 杜僧明等为后军。处分既毕,乃谓膺云:“泰兵骁猛,难与争锐,众军若集,吾便直指 汉江,截其后路。凡千里馈粮,尚有饥色,况贼越数千里者乎?此孙膑克 庞涓时也。”俄而京城陷没,宫车晏驾。及敬帝初即梁主位,僧辩预树立之功,承制进骠骑大将军、中书监、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与陈霸先参谋讨伐。
时齐主高洋又欲纳贞阳侯渊明以为梁嗣,因与僧辩书曰:“ 梁国不造,祸难相仍,侯景倾荡建业,武陵弯弓巴、汉。卿志格玄穹,精贯白日,戮力齐心,芟夷逆丑。凡在有情,莫不嗟尚;况我邻国,缉事言前。而西寇承间,复相掩袭。梁主不能固守江陵,殒身宗祐。王师未及,便已降败;士民小大,皆毕寇虏。乃眷南顾,愤叹盈怀。卿臣子之情,念当鲠裂。如闻权立枝子,号令 江阴,年甫十余,极为冲藐;梁衅未已,负荷谅难。祭则卫君,政由甯氏;干弱枝强,终古所忌。朕以天下为家,大道济物。以梁国沦灭,有怀旧好,存亡拯坠,义在今辰,扶危嗣事,非长伊德。彼贞阳侯, 梁武犹子,长沙之胤,以年以望,堪保 金陵,故置为梁主,纳于彼国。便诏上党 王涣总摄群将,扶送江表,雷动风驰,助扫冤逆。清河 王岳,前救荆城,军度安陆,既不相及,愤惋良深。恐及西寇乘流,复蹑江左。今转次 汉口,与陆居士相会。卿宜协我良规,厉彼群帅,部分舟舻,迎接今王,鸠勒劲勇,并心一力。 西羌乌合,本非勍寇,直是湘东怯弱,致此沦胥。今者之师,何往不克,善建良图,副朕所望也。”
贞阳承齐遣送,将届寿阳。贞阳前后频与僧辩书,论还国继统之意,僧辩不纳。及贞阳、 高涣至于东关,散骑常侍裴之横率众拒战,败绩,僧辩因遂谋纳贞阳,仍定君臣之礼。启曰:“自 秦兵寇陕,臣便营赴援,才及下船,荆城陷没,即遣 刘周入国,具表丹诚,左右勋豪,初并同契。周既多时不还,人情疑阻;比册降中使,复遣诸处询谋,物论参差,未甚决定。始得侯瑱信,示西寇 权景宣书,令以真迹上呈。观视将帅,恣欲同泰,若一朝仰违大国,臣不辞灰粉,悲梁祚永绝中兴。伏愿陛下便事济江,仰藉皇齐之威,凭陛下至圣之略,树君以长,雪报可期,社稷再辉,死且非吝。请押别使 曹冲驰表齐都,续启事以闻,伏迟拜奉在促。”贞阳答曰:“ 姜皓至,枉示具公忠义之怀。家国丧乱,于今积年。三后蒙尘,四海腾沸。天命元辅,匡救本朝。弘济艰难,建武 宗祏。至于 丘园板筑,尚想来仪;公室皇枝,岂不虚迟。闻孤还国,理会 高怀,但近再命行人,或不宣具。公既询谋卿士,访逮籓维,沿溯往来,理淹旬月,使乎届止,殊副所期。便是再立我萧宗,重兴我梁国。亿兆黎庶,咸蒙此恩;社稷宗祧,曾不相愧。近军次东关,频遣信裴之横处,示其可否。答对骄凶,殊骇闻瞩。上党王 陈兵见卫,欲叙安危,无识之徒,忽然逆战。前旌未举,即自披猖,惊悼之情,弥以伤恻。上党 王深自矜嗟,不传首级,更蒙封树,饰棺厚殡,务从优礼。 齐朝大德,信感神民。方仰藉皇威,敬凭元宰,讨逆贼于 咸阳,诛叛子于 云梦,同心协力,克定邦家。览所示权景宣书,上流诸将,本有忠略,弃亲向仇,庶当不尔,防奸定乱,终在于公。今且顿东关,更待来信,未知水陆何处见迎。夫建国立君,布在方策,入盟出质,有自来矣。若公之忠节,上感苍旻;群帅同谋,必匪携贰。则齐师反璟,义不陵江,如致爽言,誓以无克。韬旗侧席,迟复行人。曹冲奉表齐都,即押送也。渭桥之下,惟迟叙言;汜水之阳,预有号惧。”僧辩又重启曰:“员外常侍姜皓还,奉敕伏具动止。大齐仁义之风,曲被邻国,恤灾救难,申此大猷。皇家枝戚,莫不 荣荷; 江东冠冕,俱知凭赖。今歃不忘信,信实由衷,谨遣臣第七息显,显所生刘并弟子世珍,往彼充质;仍遣左民尚书 周弘正至历阳奉迎。舻舳浮江,俟一龙之渡;清宫丹陛,候六传之入。万国倾心,同荣晋文之反;三善克宣,方流宋昌之议。国祚既隆,社稷有奉。则群臣竭节,报厚施于大齐;戮力展愚,效忠诚于陛下。今遣吏部尚书 王通奉启以闻。”僧辩因求以敬帝为皇太子。贞阳又答曰:“王尚书通至,复枉示,知欲遣贤弟世珍以表诚质,具悉忧国之怀。复以庭中 玉树,掌内明珠,无累胸怀,志在匡救,岂非劬劳我社稷,弘济我邦家?惭叹之怀,用忘兴寝。晋安 王东京贻厥之重,西都继体之贤,嗣守皇家, 宁非民望。但世道丧乱,宜立长君,以其蒙孽,难可承业。成、昭之德,自古希俦;冲、质之危,何代无此。孤身当否运,志不图生。忽荷不世之恩,仍致非常之举。自惟虚薄,兢惧已深。若建承华,本归皇胄;心口相誓,惟拟晋安。如或虚言,神明所殛。览今所示,深遂本怀。戢慰之情,无寄言象。但公忧劳之重,既禀齐恩;忠义之情,复及梁贰。华夷兆庶,岂不怀风?宗庙 明灵,岂不相感?正尔回璟,仍向历阳。所期质累,便望来彼。众军不渡,已著盟书。斯则大齐圣主之恩规,上党英王之然诺,得原失信,终不为也。惟迟相见,使在不赊。乡国非遥,触目号咽。”僧辩使送质于邺。贞阳求渡卫士三千,僧辩虑其为变,止受散卒千人而已,并遣龙舟法驾往迎。贞阳济江之日,僧辩拥楫中流,不敢就岸。后乃同会于 江宁浦。
贞阳既践伪位,仍授僧辩大司马,领太子太傅、扬州牧,余悉如故。陈霸先时为司空、南徐州刺史,恶其翻覆,与诸将议,因自京口举兵十万,水陆俱至,袭于建康。于是水军到,僧辩常处于石头城,是日正视事,军人已逾城北而入,南门又驰白有兵来。僧辩与其子頠遽走出阁,左右心腹尚数十人。众军悉至,僧辩计无所出,乃据南门楼乞命拜请。霸先因命纵火焚之,方共頠下就执。霸先曰:“我有何辜,公欲与齐师赐讨?”又曰:“何意全无防备?”僧辩曰:“委公北门,何谓无备。”尔夜斩之。
长子?,承圣初历官至侍中。初,僧辩平建业,遣霸先守京口,都无备防。?屡以为言,僧辩不听,竟及于祸。西魏寇江陵,世祖遣?督城内诸军事。荆城陷,?随王琳入齐,为竟陵郡守。齐遣琳镇寿春,将图江左。及陈平 淮南,执琳杀之。?闻琳死,乃出郡城南,登高冢上号哭,一恸而绝。
?弟颁,少有志节,恒随从世祖。及荆城陷覆,没于西魏。
史臣曰:自侯景寇逆,世祖据有上游,以全楚之兵委僧辩将率之任。及克平 祸乱,功亦著焉,在乎策勋,当上台之赏。敬帝以高祖贻厥之重,世祖继体之尊,洎渚宫沦覆,理膺宝祚。僧辩位当将相,义存伊、霍,乃受胁齐师,傍立 支庶。苟欲行夫忠义, 何忠义之远矣?树国之道既亏,谋身之计不足,自致歼灭,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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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
:) 王氏人才济济,名留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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