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大臣王有龄(1810-1861)。
王有龄(1810-1861),字英九,号雪轩,侯官(今福州市区)人,清大臣。父燮(?-1849),号梅林。燮幼失怙,家贫甚,励志刻苦异于常辈。业师、同邑名宿刘宗上先生深重之,以女为妻。嘉庆二十三年(1818年)燮乡试中举,颇得时任福建巡抚颜检器重。燮因闽地岁贡荔枝糜费扰民,请颜公陈奏,得旨,免贡。道光六年(1826年)大挑一等以知县分发云南,历曲靖、河阳、巧家同知;署顺宁、丽江知府。道光七年(1827年),王有龄,年满17岁,随父赴滇,协理文书等政务。王有龄系长子,为人倜傥有奇气,不屑为八股之学。道光十四年(1834年)报捐盐大使。道光十九年(1839年)由吏部签发浙江。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赴浙禀到,经系列“差遣”后署理新昌县。到任两月内审结积案百余起,初显干练廉明。邑内原多盗,有龄曰:“此为饥寒所迫耳。”遂出榜示:“归田者不问,再犯者弗赦”,盗皆解散。提升慈溪县知县,力除痼弊,治杜、白二湖,息民纷争,使北乡粮田万余顷藉以灌溉。之后又历任鄞县、镇海、仁和知县;定海同知等。
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其父王燮奉委管理四川泸州铜店事务。某日,邻居火灾延及公寓,旧藏卷帙,自撰文集、诗集及衣服器具焚毁殆尽。王燮忧灼攻心,自此埋下病根。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燮于四川泸州铜店升授甘肃平凉府知府。因病奏请开缺,雇船赴浙至有龄处就养。燮服官二十余年,以清、慎、勤自矢,两袖清风,此番抱病起程,行李只被服文具而已。时值夏季,江浙一带河水盛涨,舟楫不通,至雨止,暑热蒸熏船舱。燮受暑湿病益加剧,仅抵吴门(今苏州)即延医不治,弃世。有龄闻讣痛不欲生,卸仁和县事星夜奔至吴门伏棺痛哭。即扶柩赴浙治丧。是年回闽守制。
咸丰元年(1851年)有龄服满抵浙,奉旨署湖州府。旋调补杭州府。迁江苏按察使、布政使。其间,太平军入闽踞浦城,围攻延平建宁等府。有龄飞禀巡抚就近派周天受一军援闽,将闽境线路详加开示,部署攻防。遂解延平、建宁之围,浦城克复。咸丰十年(1860年),太平军长驱南下,清江、广德州等地相继失守,接着,杭州城陷。有龄昼夜思谋图救。适张玉良一军抵苏,有龄面授机宜详指攻杭要路。张玉良悉照有龄所策,逼退太平军,杭州克复。擢有龄为浙江巡抚。自清江失守至杭州克复的七十多个日夜,有龄备极辛劳,须发尽白。
咸丰十一年(1861年)后,江南战局愈紧,有龄受命兼顾江苏太湖军务。太平军迭陷苏州、常州、嘉兴、诸暨等城。浙省诸城失守、收复、再失守……杭州城解围又被围。有龄忧愤弥深,操劳过甚,致病重,但仍“一身撑挂,百计补苴”,其中筹饷募勇、分发调拨、内外攻防、两军对仗等情形万言难述。十月,余杭、绍兴等地亦均被攻占,饷源断绝,援师阻隔,杭州“成孤注无可解救”。饶如此,有龄与众将官依旧竭尽忠良,以一城当百万军,坚守达两月之久。十二月二十九日凌晨,杭州城破,有龄从容以身殉节。太平军忠王李秀成素闻有龄清誉,又叹其忠烈,为具厚殓并遣有龄亲兵五百护送棺木回乡。清廷予谥“壮愍”,赐祭葬,入祀昭忠祠,命在浙江与福建建专祠。
公墓公墓坐落福州市文山里西,曾是西郊一带最大的墓葬,1977年前后毁于战备之需,惟留一块墓牌坊圣旨碑刻;福建专祠建于乌石山孟子庙左,后被挪作他用,今犹存石阶踏步、两重石框门与一对浮雕精美的抱鼓石。
故居今塔巷53号、横贯今黄巷16号与18号的宅第为王有龄故居,整体属明清时期建筑。黄巷18号原为故居主座,前后三进,王有龄的灵柩由杭州运回时即由此门入宅。民国时期,王的曾孙女玉英还在此开设过“幼稚园”。黄巷16号系18号花厅,一进直透,可通塔巷53号,但该花厅民国初已成为“镜中天”照相馆。1952年以前,王有龄后人始终居于塔巷53号,后迁出,现仍健在的王家六世孙由出生至青年时代的二十多年时光均在此度过。该宅原共三进院落,在1952年后的半个多世纪里,居住杂乱不堪,搭盖严重,结构已面目全非。现存两进,仅二进与三进的部分构筑尚留清初风格:穿斗式木构架的厅堂面阔五间、进深五柱。前后天井青石铺地。窄窄的天空下,却露出一段苍老的马鞍墙,沉默着,一任蓬草猎猎迎风。
书画王有龄还对书画独有情钟。在其咸丰五年(1855)为杭州知府及十年(1860)任浙江巡抚期间,两次聘请嘉兴府海盐当时有名花卉画家周可宗馆其所署。据《光绪海盐县志》载:周可宗字子因,工诗,善书画,尤擅设色花卉,直逼恽南田,时手莫及。同时邑中李修易以山水胜,子因以花卉胜,名相埒。周在咸丰十一年(1861)太平军攻克杭州时,殁于巡抚府中。有龄本人书法亦佳,惜公务掣肘,鲜有余瑕,仅有极少量墨宝遗世,其作清丽多姿,秀润隽朗,即便一纸公函都足堪展玩。
胡雪岩在现有可查的资料中,多津津乐道于王燮晚年分发浙江候补、有龄捐纳后无钱进京,受红顶商人胡雪岩五百两银子资助方谋得实缺。
有龄抚浙时诚与胡雪岩友善。然前述可见,有龄在报捐盐大使之前、之后,直至签发浙江获“实缺”,始终随侍其父宦游云南,从未到过浙江,焉能结识胡雪岩?更何况,王燮服官二十余年皆止驻滇、蜀两地,甚至未到任甘肃平凉知府,所谓“被分发至杭州候补、坐吃山空”显系捕风捉影的编排。
1849年,王燮由蜀赴有龄处养病时,有龄在浙为官已逾八载,又何至“穷困潦倒”于彼处?有斯谬论,推始溯源,乃清人陈代卿在《慎节斋文存》“胡光墉”篇中的杜撰(已有学者对此提出疑问),而高阳的小说《胡雪岩》更以讹传讹了。
很遗憾,稗官野史往往悖离了真实,尽管它们的“八卦”更趋合人的猎奇心。
其他还有人对王有龄的“捐班”心存轻视。鉴于科举本身的弊端,未考取或不屑赴考者不等于无德无能,福州三坊七巷中亦不乏屡试不第的饱学之士。如同军功和荫庇,捐纳也是除科举以外的入仕途径之一,是清朝的一项制度。当发心做官只为报效国家、造福百姓时,出身“捐班”何陋之有?
王有龄连连升授,直至巡抚、一品大臣、赏戴花翎、诰授光禄大夫岂是偶然?其在任上,凡禁止贿送、裁减税捐等正本清源之事莫不力行;海防剿匪、侦缉盗犯等保境安民之举更躬亲其事;建书院、设义学、修圮桥皆实心实力。其余如漕运、侵吞公帑一类事宜的处理更得心应手,充分展露了善切要害、长于理财的干略。
“旷甘旨而策拊循矢慎矢敢忘庭训,承凋敝而谋安辑同忧同乐莫负湖名”——这是他任慈溪知县时撰并书于衙厅内的楹联,用以自律自勉。有龄事父母至孝,对贫病族人皆有资助。乃至临危受命、终于以身殉节的大丈夫气概,在“日薄崦嵫”的晚清尤显难能可贵。
这位以捐纳起家的官员,实不输于任何一名“科班”。此中境界,恐非一干“混有饭吃”的“禄蠹”们所能忖度的了。其有遗摺,今日读之,犹觉忠勇凛烈之气跃然纸上,使人感怀泪下而备加钦敬。
当然,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避免自身的时代局限性,王有龄亦然。世事纷扰跌宕,清王朝也好,太平天国也罢,都已成为历史。得以穿越千载而不朽且更值得关注的,却是某种精神、某种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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