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门五世史（四十一）
五十五、辞 让 帅何 氏说 相1
至 正 十 七 年 春 天 ， 桃 红 柳 绿 ， 草 长 莺 飞 ， 金 陵 城 外 ， 昔 日 要 饭 化 子 、 化 缘 和 尚 朱 重 八 ， 今 日 的 统 军 大 帅 朱 元 璋 率 诸 将 、 文 臣 迎 接 分 别 了 十 二 年 的 结 拜 兄 长 。
王 廷 珪 依 然 昏 睡 不 醒 ， 坐 在 车 中 ， 曹 明 、 孟 满 、 史 一 民 、 李 世 雄 护 卫 两 旁 ， 白 秀 文 、 余 春 风 、 朱 涛 将 他 扶 下 车 ， 朱 元 璋 一 见 ， 道 一 声“ 拜 见 兄 长” ， 说 罢 倒 身 下 拜 ， 众 文 臣 、 武 将 一 齐 拜 倒 尘 埃 ， 王 廷 珪 脑 中“ 轰 然” 一 声 ， 一 下 子 全 部 清 醒 过 来 ， 一 切 的 一 切 全 都 回 到 脑 中 ， 他 上 前 扶 起 朱 元 璋 ， 道：“贤 弟 请 起 。” 又 向 众 人 行 礼 ， 众 人 随 朱 元 璋 一 起 站 起 来 ， 朱 元 璋 亲 眼 见 到 王 廷 珪 是 怎 么 清 醒 的 ， 心 知 是 自 己 福 德 所 至 ， 心 头 狂 喜 ， 招 呼 牵 马 扶 王 廷 珪 骑 上 ， 二 人 不 只 一 次 并 辔 而 行 ， 朱 元 璋 自 然 对 王 廷 珪十 年 来 的 无 数 挫 折 叹 息 ， 一 再 说 ， 待 时 机 成 熟 ， 一 定 发 兵 消 灭 周密 ， 为 二 哥 报 仇 ， 为 罗 敷 嫂 子 及 埭 口 河 千 百 弟 兄 报 仇 ， 王 廷 珪 谈 及 自 己 一 年 的 奇 事 ， 深 信 一 切 出 于 天 意 ， 朱 元 璋 才 平 静 下 来 。
这 天 晚 上 ， 朱 元 璋 设 家 宴 欢 迎 义 兄 ， 马 氏 夫 人 也 出 来 拜 见 了 丈 夫 的 兄 长 ， 陪 着 一 起 吃 饭 。 在 席 上 ， 王 廷 珪 第 一 次 见 到 十 几 年 前 就 已 知 名 的 马 玉 娘 。 饭 后 ， 朱 、 王 二 人 共 卧 一 榻 ， 彻 夜 长 谈 ， 谈 各 人 遭 遇 ， 谈 眼 前 局 势 ， 谈 今 后 前 途 。
此 时 北 方 红 巾 军 虽 又 有 振 兴 迹 象 ， 但 张 士 诚 与 朱 元 璋 屡 战 屡 败 ， 已 在 日 前 降 元 ， 陈 友 谅 兵 下 安 庆 ， 进 据 枞 阳 ， 设 枞 阳 水 寨 ， 虎 视 池 州 ， 应 天 府 形 势 并 不 乐 观 ， 朱 元 璋 忧 心 重 重 ， 天 将 明 才 睡 着。
第 二 天 上 午 ， 朱 元 璋 、 王 廷 珪 并 肩 来 到 元 帅 府 ， 集 齐 众 将 后 ， 朱 元 璋 站 在 帅 座 前 台 阶 上 ， 指 着 王 廷 珪 朗 声 宣 布 ：“诸 位 ， 这 位 是 在 下 结 义 兄 长 ， 潜 阳 王 廷 珪， 我 兄 有 经 天 纬 地 之 才 、 安 邦 定 国 之 志 ， 才 华 、 威 德 胜 我 百 倍 ， 我 决 定 让 出 元 帅 之 位 ， 自 己 专 心 辅 助 他 成 就 大 业 ， 过 后 请 小 明 王 加 封 ， 三 哥 ， 请 上 坐 ！” 朱 元 璋 骤 出 此 言 ， 王 廷 珪 及 众 将 惊 慌 失 措 。 王 廷 珪 退 后 三 步 ， 急 道 ：“不 可 ！” 又 正 言 道 ：“ 贤 弟 何 等 才 华 ，
何 等 志 向 ， 何 等 威 德 ， 十 二 年 前 ， 愚 兄 就 钦 佩 不 已 ， 今 日 看 来 ， 贤 弟 占 泗 州 、 过 长 江 、 取 金 陵 ， 征 战 四 方 ， 攻 无 不 克 ， 战 无 不 胜 ， 万 民 景 仰 ， 豪 杰 归 心 ， 王 某 何 德 何 能 敢 当 此 大 任 ？！” 言 罢 ， 亲 扶 朱 元 璋 坐 在 元 帅 座 上 ， 抱 拳 四 方 ， 道 ：“ 王 某 早 年 有 先 父 遗 言 ， 今 日 又 有 昏 睡 失 时 之 事 ， 再 也 无 心 争 雄 天 下 ， 幸 有 朱 元 帅 贤 明 如 此 ， 足 慰 平 生 ， 朱 元 帅 若 用 得 上 我 ， 我 当 效 力 于 鞍 前 马 后 ， 朱 元 帅 功 成 名 就 ， 我 当 归 隐 埭 口 ， 亲 自 耕 耘 于 陇 亩 ， 不 求 闻 达 于 诸 候 ， 此 心 可 昭 日 月 ， 天 神 共 鉴 。”
朱 元 璋 还 待 再 说 ， 朱 氏 帐 下 文 臣 刘 基 先 开 口 了 ， 道 ：“ 王 将 军 光 明 磊 落 ， 令 人 敬 佩 ， 主 公 再 谦 ， 已 是 不 必 。” 李 善 长 、 宋 濂 、 胡 惟 庸 连 声 附 合 ， 朱 元 璋 见 此 ， 抱 拳 道 ：“吾 兄 避 让 ， 愚 弟 就 勉 为 其 难 ， 反 正 都 是 为 明 王 打 天 下 ， 还 望 吾 兄 及 诸 位 多 多 相 助 指 教 。 ”
这 天 下 午 ， 王 廷 珪 搬 到 了 朱 元 璋 送 给 他 的 别 馆 ， 别 馆 座 落 在 莫 愁 湖 畔 ， 湖 水 如 锻 ， 垂 柳 如 金 ， 竹 木 环 绕 ， 彩 蝶 蹁 跹 。
“ 百 丈 游 丝 争 绕 树 ， 一 群 娇 鸟 共 啼 花 ， 啼 花 戏 蝶 千 门 侧 ， 碧 树 银 台 万 种 色 。 ”这 是 卢 照 邻 的 《 长 安 古 意 》 ， 王 廷 珪 见 景 生 情 ， 不 觉 吟 诗 一 首 ， 可 是 吟 毕 万 千 思 绪 涌 上 心 头 ， 他 不 觉 一 声 长 叹 ， 这 一 叹 ， 叹 尽 了 多 少 悲 、 多 少 苦 、 多 少 愁 、 多 少 忧 ， 还 有 那 说 不 出 、 道 不 明 的 解 脱 与 惆 怅 ； 这 一 叹 ， 只 叹 得 花 容 失 色 、 粉 蝶 纷 飞 、 绿 水 扬 波 ， 百 鱼 沉 底 ； 这 一 叹 ， 叹 的 是 山 河 依 旧 ， 青 帝 已 去 ， 天 地 广 阔 ， 岁月悠 悠。
“ 三 公 子 --------” 一 声 叫 唤 ， 打 断 了 他 的 思 绪 。
“ 马 老 伯 、 千 祥 贤 弟 ---------”
马 伯 常 、 马 千 祥 父 子 突 然 来 到 了 身 边 ， 三 人 手 握 在 一 起 ， 久 久 说 不 出 话 来 ， 因 为在 这 一 刻 ， 他 们 都 想 起 了 马 千 娇 ， 想 起 了 罗 敷 ， 想 起 了 埭 口 河 畔 千 百 弟 兄 ， 想 起 了 那 火 热 的 生 活 、 冲 天的 理 想。
马 伯 常 首 先 强 自 冷 静 下 来 ， 道 ：“ 公 子 ， 你 的 情 况 ， 我 全 知 道 了 ， 我 与 千 祥 据 芜 湖 ， 那 里 现 在 已 是 后 方 ， 听 说 你 到 了 应 天 府 ， 匆 匆 赶 来 见 你 。”
王 廷 珪 引 二 人 回 到 厅 中 ， 让 了 座 ， 余 春 风 、 朱 涛 献 上 茶 ， 马 伯 常 看 出 周 围 人 都 是 王 廷 珪 旧 部 、 亲 信 ， 便 低 声 道 ：“ 公 子 ， 你 今 后 有 何 打 算 ？”
“ 马 伯 ， 我 还 能 有 何 打 算 ？ 先 在 朱 兄 弟 军 中 效 力 ， 再 借 兵 回 乡 报 仇 ， 然 后 归 隐 埭 口 、 白 云 ， 终 了 此 生 。” 王 廷 珪 诚 恳 地 说 。
“ 公 子 之 言 差 矣 ！ 朱 元 帅 仁 信 爱 民 ， 天 下 归 心 ， 但 他 也 是 为 小 明 王 打 江 山 ， 公 子 乌 衣 城 人 马 犹 在 ， 周 围 勇 将 犹 多 ， 况 只 要 再 打 大 旗 ， 令 叔 、 令 弟 必 定 全 数 来 归 ， 印 兰 华 先 生 也 无 不 效 命 之 理 ， 我 与 千 祥 那 自 是 无 话 可 说 ， 然 后 招 募 英 雄 ， 招 兵 买 马 ， 争 雄 天 下 ， 鹿 死 谁 手 ， 谁 又 能 知 ？” 马 伯 常 真 情 一 片 。
王 廷 珪 十 分 感 动 ， 就 把 当 初 父 亲 遗 命 ， 自 己 一 年 昏 睡 的 情 况 叙 了 一 遍 ， 又 道 ：“元 璋 弟 曾 言 ‘大 丈 夫 宁 受 制 于 人 乎 ’， 他 独 立 发 展 ， 他 注 重 经 济 ， 基 础 雄 厚 ， 广 收 民 心 ， 军 民 拥 戴 ， 一 定 能 成 就 霸 业 ， 光 复 山 河 。” 马 氏 父 子 一 时 无 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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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过 了 几 日 ， 马 千 祥 回 到 军 中 ， 马 伯 常 在 马 秀 英 马 夫 人 的 周 旋 下 ， 调 到 了 元 帅 府 。 余 春 风 、 王 君 玉 、 郑 荥 阳 也 来 到 金 陵 ， 更 叫 王 廷 珪 惊 喜 若 狂 的 是 百 般 寻 找 、 分 别 九 年 的 四 弟 彦 让 、 五 弟 彦 志 ， 表 兄 葛 南 、 葛 北 也 来 到 了 金 陵 ， 兄 弟 相 见 ， 又 悲 又 喜 ， 往 事 如 烟 ， 恍 如 隔 世 。
九 年 前 ， 他 们 同 到 饶 州 ， 父 亲 本 已 有 病 ， 反 遇 官 府 追 捕 ， 惊 愤 之 中 骤 然 仙 逝 ， 情 势 所 迫 ， 他 们 在 父 亲 生 前 好 友 辛 大 人 帮 助 下 ， 移 父 亲 棺 柩 于 饶 州 城 外“ 飞 仙 观” ， 托 名“王 君”， 托 道 士 照 看 ， 为 避 官 兵 追 捕 ， 与 辛 大 人 一 道 流 落 江 南 ， 后 虽 回 转 潜 阳 ， 但 闻 埭 口 已 毁 ， 周 枢 密 驻 兵 安 庆 ， 重 回 江 南 ， 现 王 彦 让 已 娶 妻 ， 生 二 子 国 贤 、 国 俊 ， 寄 在 外 祖 父 家 ， 王 彦 志 已 娶 辛 大 人 之 女 为 妻 ， 生 有 一 女 ， 葛 南 、 葛 北 相 随 流 浪 ， 娶 妻 生 子 。
双 方 各 叙 别 后 之 情 ， 说 了 两 天 两 夜 ， 说 不 尽 多 少 失 落 或 悲 苦 ， 让 他 们 泪 湿 衣 襟 ， 犹 让 王 廷 珪 感 叹 的 是 当 年 寻 父 、 寻 弟 之 时 ， 曾 在“飞 仙 观” 父 亲 灵 前 奠 拜 ， 竟 未 依 赵 微 之 言 开 棺 查 灵 ， 也 许 是 父 亲 有 灵 ， 让 他 们 得 以 及 时 返 回 埭 口 ， 迎 战 官 兵 ， 只 是 再 去“飞 仙 观” 也 不 知 是 何 月 何 年 。
朱 元 璋 听 说 王 氏 弟 兄 来 到 金 陵 ， 先 是 登 门 拜 访 ， 再 是 设 宴 相 待 ， 席 间 ， 朱 元 璋 一 再 声 述 自 己 地 盘 渐 大 ， 缺 乏 治 理 人 才 ， 王 彦 让 、 王 彦 志 、 葛 南 、 葛 北 皆 能 文 能 武 ， 盼 他 们 能 为 他 出 些 力 ， 先 到 地 方 上 屈 任 县 府 佑 、 令 。 朱 元 璋 虽 有 削 弱 王 廷 珪 之 嫌 ， 但 极 其 诚 恳 实 在 ， 一 再 声 言 他 们 去 留 自 由 ， 决 不 干 涉 ， 四 人 只 好 同 意 。 朱 元 璋 本 来 也 想 让 余 春 风 任 职 地 方 ， 余 春 风 坚 辞 不 就 ， 朱 元 璋 并 不 生 气 。 王 廷 珪 出 于 各 种 考 虑 ， 强 把 王 君 玉 、 郑 荥 阳 推 荐 出 去 ， 二 人 更 不 愿 离 开 ， 朱 元 璋 就 让 他 们 在 金 陵 城 内 总 省 事 衙 门 任 职 ， 还 可 天 天 与 王 廷 珪 见 面 ， 并 说 一 定 尽 快 帮 他 们 娶 妻 立 家 ， 后 来 埭 口 诸 将 中 倒 是 他 们 二 人 家 业 兴 旺 ， 官 场 得 意 。
此 时 ， 乌 衣 城 戊 己 庄 军 还 在 ， 李 云 龙 、 李 至 深 、 曹 明 、 孟 明 等 戊 己 庄 诸 将 ， 朱 元 璋 自 不 说 委 职 二 字 ， 以 免 有 变 相 收 编 之 嫌 ， 王 廷 珪 强 行 送 王 君 玉 、 郑 荥 阳 报 名 上 任 了 ， 其 他 兄 弟 久 别 重 逢 ， 也 就 一 时 并 未 赴 任 ， 大 家 日 日 郊 外 、 城 中 游 赏 ， 夜 夜 抵 足 而 眠 ， 尽 情 欢 聚 。
这 一 日 ， 众 兄 弟 来 到 一 城 隍 庙 边 ， 但 见 各 种 铺 面 、 商 摊 依 次 排 列 ， 货 物 琳 琅 满 目 ， 各 种 人 川 流 不 息 ， 突 然 ， 一 个 测 字 摊 引 起 了 王 廷 珪 的 注 意 ， 那 小 木 桌 后 端 坐 的 测 字 先 生 不 正 是 饶 州 相 识 的 何 士 济 ， 何 先 生 吗 ？ 当 下 上 前 作 揖 行 礼 ， 道 ：“ 何 老 先 生 久 违 了 ！”
“ 王 三 爷 ！” 何 士 济 也 一 眼 认 出 了 王 廷 珪 ， 大 家 欢 笑 着 各 自 一 一 介 绍 寒 喧 了 一 番 ， 何 士 济 道 ：“ 三 爷 来 此 ， 我 已 有 知 ， 正 想 适 时 拜 访 ， 不 意 今 日 在 此 巧 遇 ， 有 缘 有 缘 。” 王 彦 让 心 有 所 思 ， 抱 拳 道 ：“ 何 先 生 大 名 ， 何 人 不 知 ， 今 日 巧 会 ， 何 不 请 先 生 看 看 我 们 弟 兄 面 貌 ， 主 何 前 程 。 ”
何 士 济“ 哈 哈” 一 笑 ， 道 ：“ 四 爷 ， 何 某 平 生 颇 识 测 字 ， 看 相 之 术 只 知 皮 毛 ， 四 爷 要 看 ， 何 某 只 得 信 口 胡 诌 几 句 ， 说 错 了 还 请 谅 解 。 ”
众 人 拱 手 谦 颂 一 番 ， 何 士 济 捋 须 微 笑 道 ：“三 爷 情 景 ， 当 年 我 已 有 说 法 ， 至 少 是 福 德 双 全 ， 若 有 佳 遇 ， 子 孙 蕃 盛 ， 世 莫 能 及 ； 四 爷 嘛 ， 生 此 乱 世 ， 多 多 保 重 ， 定 能 逢 凶 化 吉 ， 子 孙 贤 能 ， 五 爷 能 主 宰 一 方 ， 福 寿 双 齐 ； 两 位 葛 爷 ， 定 能 当 官 做 府 ， 使 卑 唤 奴 ， 比 你 们 表 弟 更 有 前 程 。 ”
众 弟 兄 听 此 言 ， 相 顾 黯 然 ， 虽 然 有 些 言 语 含 糊 不 清 ， 但 眼 见 着 眼 前 的 情 形 大 约 也 是 这 么 回 事 。 余 春 风 似 乎 很 不 服 气 ， 高 声 道 ：“ 何 先 生 ， 依 你 看 ， 谁 人 容 颜 奇 伟 ， 能 收 拾 乱 世 ， 重 建 山 河 ？”
何 士 济 又 是“ 哈 哈” 大 笑 ， 笑 毕 ， 道 ：“ 此 虽 天 机 ， 但 已 昭 然 ， 说 也 无 妨， 应 天 之 主 朱 大 帅 也 ！”
众 人 听 说 不 是 小 明 王 ， 虽 不 吃 惊 ， 也 还 疑 问 ， 王 彦 让 道 ：“ 何 以 见 得 ？”
“ 朱 大 帅 作 为 ， 我 且 不 论 ， 朱 大 帅 奇 伟 凝 俊 ， 无 人 相 若 ， 额 含 二 十 八 宿 ， 朗 朗 在 目 ， 听 刘 伯 温 先 生 说 ， 他 幼 时 虽 额 上 有 星 ， 并 不 显 然 ， 倒 是 日 见 显 露 ， 说 明 天 意 渐 归 ， 谁 人 能 改 ？” 众 兄 弟 这 才 想 起 王 廷 珪 额 上 七 星 已 然 淡 化 ， 天 生 如 此 ， 又 能 如 何 ， 各 各 默 然 无 话 ， 何 士 济 并 未 注 意 大 家 神 情 ， 继 续 道 ：“ 还 有 一 事 说 来 更 神 ， 至 正 十 五 年 ， 朱 大 帅 过 江 ， 我 去 见 于 采 石 ， 大 帅 让 我 测 他 前 程 ， 我 让 他 写 一 字 ， 他 拔 刀 掷 于 地 上 ， 道 ： ‘测 吧 ’， 诸 位 ，‘土’ 上 一 横 ， 岂 非‘ 王 ’ 乎 ？”
众 人 相 顾 惊 奇 ， 还 待 再 说 ， 何 士 济 突 然 扯 下 招 牌 ， 推 翻 方 桌 ， 拱 手 道 ：“各 位 大 爷 ， 今 日 有 缘 一 聚 ， 足 慰 平 生 ， 万 事 天 定 ， 何 必 苦 寻 ， 何 某 能 与 各 位 尽 心 一 谈 ， 何 必 再 坐 此 无 聊 之 帐 ， 从 此 浪 迹 天 涯 ， 岂 不 快 哉 。” 说 罢 ， 并 不 回 头 ， 飘 然 而 去 。
何 士 济 在 此 难 道 就 是 等 他 们 一 叙 ， 难 道 何 士 济 受 上 天 旨 意 ， 来 此 劝 导 王 家 弟 兄 ？ 谁 也 不 敢 相 信 ， 也 不 能 不 相 信 ， 只 是 众 弟 兄 再 也 无 心 游 赏 ， 一 个 个 垂 头 丧 气 ， 慢 慢 转 回 府 中 。
[ 本帖最后由 岳西王诗华 于 2016-12-25 20:4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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