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山 发表于 2010-5-5 14:47:26

太原王氏初探。

  王姓是中华民族人数最多的姓氏之一。不仅在中国国内如此,在国外华人也是如此,而王姓中,尤以“太原王”氏引人入目。历史上“太原王”氏早为海内望族,在中国的历史上很有影响。近代,“太原王”氏有繁衍于海外,遍及世界,他们在侨居国创造财富,辛勤劳动,对世界文明作着贡献,对海内外经济发展,文化交流、增进友谊等多方面,也发挥着积极作用,因而对于“太原王”氏史料、谱牒作为一项学术项目进行研究探讨,有其广泛的社会现实意义。
  从历史到现在,从海内到海外,“太原王”氏的研究者,很多热衷于三个大项:一、“太原王”氏始祖,二、“太原王”氏衍派,三、“太原王”氏与海外王氏,对此三项谈谈我个人看法,自己才疏学浅,欢迎专家指正。
  一、“太原王”氏始祖
  关于“太原王”氏始祖,分三部分说明,一、王姓尊奉太子晋为始祖之依据,二、太子晋的“民本”思想。三、太子晋“成仙”说的由来。
  王姓尊太子晋为始祖之依据
  历史上对“太原王”氏始祖,除了太子晋外,还有周大夫成父和周平王孙赤两说。
  按史料来看,这三说中最早出现的是“太子晋说”,见东汉王符《潜夫论》;其次是“王子成父说”,见三国魏《王基碑》,最迟的是“周平王孙赤说”,见唐贞元王颜《王卓神道碑》,为了便于从历史上辨析,现在以这三说所述祖先生活年代前后为序,分别叙述于下。
  周平王孙赤说:按王颜撰《王卓神道碑》载:┈子孙因王显姓,始自四十一代祖周平王孙赤,其父泄未立而卒,平王崩,赤为嗣,为叔父桓王林废而自立,用赤为大夫,及庄王(前696—前682)不明,赤遂奔晋,用为“并州牧”。凡称太原王者,无非周平王孙赤之后。
  王子成父说,三国魏《王基碑》载其出自“成父”。韩愈《王仲舒神道碑》载:王氏皆王者之后,在太原为妫姓,春秋时王子成父(《左传》文公十一年。前616年)。败狄有功,因赐氏,厥后世居太原。
  太子晋说:汉王符《潜夫论》载“周灵王之太子晋。幼有成德,┈谷、洛水斗,将毁王宫,王欲壅之,太子晋(前564-前547) 谏,以为不顺天心,不若修政”。后,太子晋十八岁早夭,“其嗣避难于晋,家于平阳,因氏王氏”。
  三说,何为是呢?在唐代,各说其是,而《王卓神道碑》并提出争议,碑列出了赤以下至各代祖宗名字官职等,证其所说是实。如碑载“赤遂奔晋,用为并州牧,字赤至龟八代,代牧并州,龟生乔至文钊十六代,通前八代,代袭封晋阳侯。文钊生叔隽,叔隽生伯明,伯明生屯,屯河东太守,征西大将军。屯生卓,卓字世盛,历魏晋为河东太守,迁司空,封猗氏候┈时属刘聪、石勒乱太原晋阳,不遂归葬,葬河东猗氏县焉。隋析猗氏为桑泉县,今(唐)司空冢在县东南解石城西二里,至今子孙族焉┈我卓公葬于河东,子孙成族,间出将相,而太原之望独不鼎盖河东著姓乎”。碑文否定“太子晋说”,如碑载:“又见近代(唐代)太原房谱称显姓之祖始自周灵王太子晋,琅琊房谱亦云太子晋后,是各为修谱世务神奇,祖先竟称太子晋后,不及妄欤”?
  客观的看,为人后代的是不会伪编自己祖宗的,对王颜所撰其先世历祖情况,考虑不当虚构。但稽之《唐书》“世系表”,所载“太原王”氏世系子孙,无一合者,可知其与同时之“太原王”氏族皆不同系。
  再则,按《史记》“周本纪”:平王崩太子父洩早死,立其子林,是为为桓王,而卓碑不云洩父,又有子赤,也不云林废赤而自立,且太子名洩父,与卓碑之单名“泄”不同,所说“并州牧”,晋国未尝有此官名,所说庄王时,赤奔晋,而考之史,平王孙无赤其人,晋国诸臣亦未有赤其人,碑所载人史查无传可考,与史不合,前人早多议论,此“周平王孙赤说”便遗疑待考了。
  关于“王子成父说”前人亦多论证,《广韵》:东莱之王,殷王子比干为纣所害,子孙以王者之后,号曰王氏。而《王基断碑》云:“成父出仕于齐,获狄荣如┈为莱大夫”。《魏志》王基传:东莱人,那么“东莱王”氏系出于王子成父,成父岂不是比干之后么?这样看,韩愈《王仲舒神道碑》所说“王子成父为太原王氏祖”之说就有问号了。《潜研堂金石跋尾》说“按太原之王,皆祖王子晋,成父在子晋之前,既祖子晋,不得更祖成父矣!退之误也”。按王仲舒,曾官苏州剌史,唐穆宗召为中书舍人,后为江西观察史,祁人,是“太原王”氏。如说他是“王子成父之后”就须质疑。《左传•文公十一年》(前616年.齐昭公十七年):“冬十月,叔孙得臣败狄于齐,狄者何?长狄也,兄弟三人,一者之齐,一者之鲁,一者之晋,其子齐者,王子成父杀之,其子鲁者,叔孙得臣杀子,则未知其之晋也”。按此,王子成父杀长狄于齐,并非晋。王子成父既没“之晋”杀狄,那么韩文“王子成父败狄有功┉厥后世居太原”之说即不合逻辑了。无怪前人谓“王子成父其殷王子比干之后乎?!显然王子成父为“东莱王”氏祖先。但族谱就是族谱,沿先世传谱仍有说“东莱王”氏为“太原王”的关于“太子晋说”,汉王府《潜夫论》说周灵王太子晋直谏,后早夭,其嗣避周难于晋,“家于平阳”改姬姓为王氏。按:平阳、山西临汾,但《元和郡县志》谓“┉太原┉平阳┉其实一也”。《后汉书》载:太原王霸,字儒仲,新莽时,隐居不仕,阎阳毁之曰:“太原俗党风”。可见汉代“太原王”氏已有影响。三国魏、晋、南北朝,“太原王”、“琅琊王”俱多显宦,代出将相,南齐琅琊王俭撰《姓谱》置“太原王”于“琅琊王”之前,北魏孝文帝定“太原王”氏为四大姓之一,唐太宗将“陇西李”氏定第一高姓,但“太原王”氏为天下五大姓之一。后人引以为荣,唐代王氏碑牒竟载出自太子晋。如唐益州大都督《王仁皎碑》载“仁皎字鸣鹤,太原祁人,王子宾天,启灵先之族”。所说“王子即指太子晋;远在云南边陲的唐河东州剌史《王仁求碑》载仁求,安宁郡(史志佚之,但云南有安宁县)人也,其胄出于太,因迁播而在焉,十有余世,氏族之系,肇命王子”所说“王子”即太子晋,唐光禄卿王训为“琅琊王”,碑也载“训,琅琊临沂人也┉昔周文授图,灵王纂膺,诞我太子晋,晋有仪风之瑞,瑞流子孙,粤王氏焉”;刘禹锡撰《王质神道碑》云:“质字华卿,始得姓自周灵王太子晋,宾天而仙,时人号曰王子,因去姬为王氏”;唐清海军节度掌书记王涣远官番禺:(广州),死葬南海县之北石乡庠口原,1954年广州市越秀山镇海楼后发现其墓志石,题《太原王府君墓志铭》载“夫太原王氏之世绪源流,清风懿秀,考始本乎姬姓,因族出自缑仙”。“缑仙”即太子晋;北魏改姓的乙速孤神庆及子乙述孤行俨,虽然易姓数世,但仍不忘其宗,父子碑上皆云“本姓王氏,太原祁人也”,行俨碑更有“五代祖有功于魏┉因居京本兆之醴泉县,王子晋之口仙”等使家世谱系,千百年斑斑可考。宋欧阳修新《唐书》“世系表”述“王氏出自姬姓周灵王太子晋以直谏废为庶人,其子宗敬为司徒,时人号曰王家,因以为氏“等编入国史文献,钦定典籍,对后世影响极大。元代赵孟俯撰的《往泰来碑》仍述“其先,宋三槐文正公(王旦,宋真宗时宰相)之后┉千岁之下,积庆之山当有白鹤飞来,还呼其子孙而语之”,寓太子晋升仙故事。顾炎武《日知录》原注中说“┉秦之翦、离,自周太子晋后”。明、清以后,“太原王”、“琅琊王”氏修谱;尽冠“出自周灵王晋后”。以至于今。远在海外的王氏宗亲,虽然天个一方,但都尊奉始祖太子晋。1982年,新、泰、菲、马等东南亚各国和港、台等18家王氏家族会联合编修,新加坡王秀南教授主编,编写了《王氏立姓开族百世谱》,在海外很有影响,书中尊称太子晋为“王氏系姓始祖”。
  综上,即以汉往符《潜夫论》载太子晋为王氏始祖起,至现也千八百多年,比唐王颜碑早一千多年,一直受到王姓后人的尊奉,有史纪考,源源流长,太子晋作为“太原王”氏始祖,根深蒂固扎根于王氏子孙的心中,并有广泛的社会影响。
  太子晋的“民本”思想
  太子晋又称王子乔,有人说为“仙人”、“虚无缥缈人物”、“无稽之谈”。我说非也!
  查先秦史籍,载太子晋是一个持唯物论具有先秦“民本”思想的人,没载他“成仙”。
  《国语》记载,灵王二十二年(前551),谷、洛二水泛滥,灵王壅洪饰宫;太子晋谏,治洪宜导不宜堵,并借此陈述“养务丰民”、“民重君轻”论,批评借壅堵洪水而修饰宫殿是亡国之君所为,具有唯物观念,反映了先秦“民本”思想,是可取的。因为他身为太子,王位继承者,敢冒君父威严,为民直谏,受到了后世的尊敬。《逸周书》载晋平公使叔向、师旷朝周见太子晋,说他聪明才智,仅活了十八岁等,后人更惋惜他早夭。二书都没说他“成仙”。此二书、《国语》、《逸周书》皆先秦史籍,《国语》为国别史,可于《左传》参证,可见太子晋史有其人,并非“虚无缥缈人物”。
  这里谈谈他的唯物观念和“民本”思想
  摘《国语》“太子晋”直谏片断探讨。
  “灵王二十二年,谷、洛斗,将毁王宫,王欲壅之,太子晋谏曰:‘不可,晋闻古之长民者,不堕山、不崇薮、、不防川、不窦泽。夫山,土之聚也;薮,物之归也;川,气之导也;泽,水之钟也。夫天地成而聚于高,归物于下。疏为川谷,以导其气;陂塘污淠,以钟其美。是故聚不池崩,而无有所归;气不沈滞,而亦不散越。是以民生有财用,而死有所葬。然则无夭、昏、札、瘥之忧,而无饥、寒、乏、匮之患,故上下能相固,以待不虞,古之圣王惟此之慎”。
  当谷、洛二水泛滥成灾,周灵王要用土壅堵的时候,太子晋提出。“不可”的意见,他提出“不堕山、不崇薮、不防川、不窦泽”的见解和聚土、疏川、障泽、陂塘等建设性意见,用今天的话说,是按照客观规律办事,改造自然,创造财富等的意思,这是他的唯物观念;“民生有财用,死有所葬”,没有夭亡、狂惑、瘟疫、灾病、饥、寒、穷、困的忧患,这是先秦“民本”思想的集中反映。
  ‘┉弃此道也,虞于湛乐,淫失其身,欲壅防百川,堕离堙淠,以害天下,皇天弗福,庶不弗助,祸乱并兴┉有崇伯鲧,播其淫心┉尧用殛之于羽山。伯禹念前之非度,厘改制量,象物天地,比类百则,仪之于民,而度之于群生,共之从孙四岳佐之,高高下下,疏川导滞,钟水丰物,崇封九山,决汨九川,陂障九泽,丰殖九薮,汨越九原,宅居九奥,合通四海┉以养物丰民人也。’
  提出壅堵治水“以害天下”的鲧,被帝尧“殛之于羽山”以示惊告,疏导治水的禹“祚以天下”,以示褒彰。禹总结了鲧治水失败的教训,采纳“民”、“群生”的意见,四岳辅佐,展开治水工程,封崇九山,陂障九泽,决江疏河,凿龙门,避伊阙,聚蓄水潦,以丰殖百物;汨越九原,以通畅大地;宅居九奥,住宅要修在河曲山弯地方;合通四海,治好天下。是他“养物丰民”的弘恢设想。
  ‘此一王四伯,岂系多宠?皆亡王之后也,唯能厘举嘉义,以有胤在下,守祀不替其典┉。夫亡者岂系无宠,皆黄、炎之后也,唯不帅天地之度,不顺四时之序,不度民神之义,不仪生物之则,以殄灭无胤,至于今不祀。
  其兴者,必有夏、吕之功焉。其废者,必有共,幺之败焉。今吾执政无乃实有所避,而滑夫二川之神,使至于争明,以防王宫,王而饰之,无乃不可乎。’
  又论证历史,禹和四曰是“亡王”的后人,禹是鲧之子,四岳是共工子孙,但是禹和四岳能给民办好事,所以能守祀从典。再看鲧和共工,鲧是黄帝之后,共工是炎帝之后,但他们不按客观规律办事,不符民和社会要求致败亡,观其兴废,是可知的。今我们(灵王)处理政事实有所违。因谷、洛二水泛滥,以护王宫之名而饰宫,是不可取的。这表现了太子晋的历史唯物观点。
  ‘王将防斗川以饰宫,是饰乱而佐斗也,其无乃章祸且迂伤乎?自我先王厉、宣、幽、平而贪天祸。至于今未弭,我又章之,惧长及子孙,王室其愈卑乎?
  自后稷以来宁乱,及文、武、成、康而仅克安民┉王又章辅祸乱,将何以堪之。
  诗云:┌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将焉用饰宫?其以徼乱也。┉上非天刑,下非地德,中非民则,方非时动而作之者,必不节矣,作又不节,害之道也’。
  再从周室历史来说,追述历王暴虐而流,宣王不务农而料民,幽王昏乱以灭西周,平王不能修政,至于衰弱,都是自己所为而致,其祸害影响未消,灵王又来章祸,将祸及子孙,汤伐桀值得借鉴怎能饰宫呢?是激乱之源。自后稷以下到文王、武王、成王、康王,仅能安民┉。灵王又开祸门将怎办呢?观看诗书及农民的意见“无过乱人之门”,灵王之为,是亡国之君做得事呀!违反了客观规律办事,不节止,是受害原因太子晋直谏,很坚决。
  “王卒壅之,及景王多宠人,乱于是乎始生,景王崩,王室大乱,及定王(应是贞定王),王室遂卑”。
  灵王不听太子晋劝谏,引来了后患。
  按上述《国语》所载,太子晋是一个具有唯物观念,先秦“民本”思想,气概宏廓,胸怀经世济民大志的人。
  太子晋“成仙”说的由来
  他的直谏,证明他不是“仙人”。
  太子晋既没成“仙”,怎么成了“仙人”呢?原来,屈子美化,“王子成仙”。
  最早说太子晋成仙的是屈原的《远游》篇。“轩辕不可攀援兮,吾将从王乔而娱戏”。这里所说的王乔即太子晋,屈原把他和黄帝并提,抬得很高,并上天找到仙去的王子乔求“正气”之道。要“超无为”遨游诸天,这是屈原对太子晋敢于为民直谏予以极高的呕歌,托以抒怀,借以对楚国腐朽政治的抨击,后人便拒之说他成了神仙,如汉刘向《列仙传》说太子晋游伊、洛、随浮丘生上嵩山修道成仙,这是仙话,可见把太子晋说成仙是后人的事。我国历史上很多古人被说成神仙,炎黄子孙祖宗的黄帝,也说“成仙”,岂止太子晋。古人被说“成神”、“成仙”的情况不尽相同,其中因对人民做了好事而被后人美化为“神、仙”的,是浪漫主义的呕歌,具有一定的人民性,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在《远游》篇里美化太子晋“成仙”,就是一例。
  这里,介绍一下屈原的《远游》篇。
  《远游》,历来说它是“游仙诗”,以为内容是道家思想,与《离骚》等篇不合,艺术水平也不高,有的还认为它不是屈原作品。
  我认为,不能低估了《远游》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它和《离骚》等篇同样是爱国主义诗篇,是整个《屈赋》中不可没有的,有很高的思想性和艺术性。敢冒不违,此说从我而始。
  《远游》“托游仙”诗,而非“游仙诗”二者有何区别?
  一、《远游》的游仙,是在中国天上游,道家游仙,则是要游到“海外仙山”。这两不同。《远游》不是出世。
  二、《远游》游仙所见的主要神仙是太昊、少昊、祝融、颛顼等,都是中国上古的古帝古官,并且是做了好事的古帝古官,如桀纣就不是神仙。诗人意在托古帝为范以谏楚王。道家远游是要访寻“长生不老”神仙。两不相同。《远游》不是求仙。
  三、《远游》写诗人是因“悲时俗之迫厄兮,愿轻举而远游”。楚国政治的腐朽,被放逐的苦难,压迫诗人到最低最困的处境,“飞腾远游”上斗争。远游要干什么去呢?“内唯省以端操兮,求正气之所由”。是要坚持忧民、忧国的情操,求“正气”之根由,不是求仙药。
  “正气”:王逸释“天地之美气”。孟子谓“浩然之气,至大至刚,塞于天地之间”。文文山“天地有正气┉沛乎塞苍冥”。“正气”是儒家说法,道家则称“精气”,远游要求“正气”而非“精气”。不是道家。
  综上,在中国天上游,游中所见主要神仙是中国古帝古官,游是要求“正气”,这和《离骚》相合,不是道家思想。
  《远游》有很高的艺术水平,只能是屈原作品。
  依其主题,看其构思、结构,和写作技巧作一分析,主题是要求“正气”,向谁求呢?“闻赤松子清尘兮,愿承风乎遗则┉”。赤松子神农时雨时,要继承赤松子雨时“清尘”的遗风法则(把污浊的尘俗洗净),羡慕古贤相傅说为民做了好事,死后跨龙星辰之间;“轩辕不可攀援兮,吾将从王乔而娱戏”;黄帝的道德太高了,是跟不上的,我要从王乔去娱戏,王乔是谁呢?正是周灵王太子晋。黄帝、太子晋,一个是相传为中华民族的鼻祖,一个被尊奉为“太原王”氏的始祖,都说成了神仙,关于王子乔,屈原在《天问》中有“白虮婴弗,胡为此堂,安得夫良药,不能固藏?天式纵横,阳离爰死。大鸟何鸣,夫焉丧厥体”等句。屈原题于楚国公卿祠壁画的诗,有说是指崔文子学仙于王子乔故事,有说指嫦娥偷药,后羿射日故事。文内没写明,二说不定孰是(附记于此)。
  现把诗人求“正气”而找王乔的故事作一剖析。于是诗人饮清露,吸清气,要求“正气”,先吐出胸中肮脏之气,顺着南风,一气到达南巢见到王子,肃然起敬,虚心请教。“曰:道可受兮,不可传;其小无内兮,其大无垠。无滑而魂兮,彼将自然;一气孔神兮,于中夜存。虚以待之兮,无为之先;庶类以成兮,此德之门”。因这段和庄子说法相似历来被说为道家思想,如《庄子·内篇·大宗师》:“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但《管子·心术上》也有类似说法“大道可安而不可说”,“道在天地之间也,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心术下》:“一气能变曰精”。孟子也有类似的话,《孟子·告子上》;“夜气不足以存,则其违禽兽不远矣”。《礼记·中庸》:“君子慎其独也”。“君子语天,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二,则其生物不测,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儒、道很多哲理是有相似处的。屈原信神,道家思想不能说他不受影响,但他决不是道家的“清静无为”。下列故事可看出来,试作意译。
  诗人听了大道,豁然开朗,立即随飞仙到不死之乡,丹丘,晨濯发旸谷之中,夜晒身扶桑之下,吸飞泉微液怀玉琢奇花,果也颜如玉润,体若风轻,精神奔发,可探幽穷微,便悟灵通神,想起了美好的南国(诗人故乡)。“嘉南州之美德兮,丽桂树之冬荣“。赞美那南国的炎热啊,美丽的桂树,严冬仍然吐英。飘飘然南去,但见山石萧条无兽走,四野荒漠少行人(想是楚国腐朽政治所致),诗人连魂带魄,踏霞遮云,漂向天庭。
  诗人开始了游仙,以下按第一人称。
  我叫天国守门人开了天门,我叫雷神因路,探问天帝宫阙何方?我集随从于九重天上,我入天帝之宫,游览天帝居处清都。早晨,会天帝之庭,司威仪的地方太仪出发,晚上,到达东方玉山,乘相连,并进齐驱,把龙驾车,众神护围,云旗招展,彩虹为旄,五彩缤纷,浩乎天宇,行遍天下。我亲自御车前进,须径东方木神勾芒,东方天帝太昊处,左转,风伯非廉开路,日出前,荡尽妖氛尘埃(想必一下扫净人间不平)。凤凰在车后举着双龙交加旗,在西海迂西皇少昊,金神蓐收持着扫帚星曳长白光和北斗星斗柄作为旌旗,游荡于云霓波涛晦暗之间,召北方偕玄武作前卫,让文昌星官在后掌管随行,坐雨师,右雷公,向高天缓行而去。我欲度济苍生,忘归去,胸怀一颗忠心,聊可自娱。高空下望,忽然看到故乡,从者怀念,我更伤感,不禁长啼痛哭,强抑归心,到南方访问炎帝祝融,九嶷山会见舜帝。遥观世外幽味荒漠,若置身波涛,身体似浮动。祝融(楚的宗神)告诫我回归。我请青鸾乌迎来宓妃(伏牺氏女、溺死于洛水,为洛水女神),奏尧和黄帝的乐曲《咸池》、《承云》,尧帝二女帝喾之妻娥皇、女英也来唱《九韶歌》,湘灵(舜妃,溺于湘水,为湘夫人)鼓瑟,海神海若和河伯冯夷跳舞,水中黑螭、罔象,翻腾出入,雌虮缠绕,青鸟翔飞,演奏历代乐曲,仙乐缭绕天际(大概是回到故乡,举行大联欢会,表达了诗人强烈的爱国思想)。但我不能停留,我还得转车北去,达北极寒门,随颛顼水神,进入极度严寒,经幽深邪道,升到高空,跨于间维之间回顾,召造化之神黔赢,给我先来平路:要“经营四荒兮:周流六漠。上至列缺兮:降漠大壑。下峥嵘而无地兮!上寥廓而而无天。视幽忽而无见兮,听惝恍而无闻。超无谓以自清兮:与泰初而为邻”。我要经营四荒六漠,以至天地上下,上至高空,下到大海,最低处,天尽头,以至于看不真,听不清的,我都要经营,要超过所谓“无为而治”达到最清明的境界,与那所谓“泰初”的比邻。这那里是道家思想,恰正是反道家思想。
  总的说屈原之所以“远游”是为求“正气”。凭“正气”遨游诸天,大会诸神,他亲御八龙,驱万乘,雷霆万钧之势,行天下,风伯前锋,一早晨就荡漾“氛埃”,澄清寰宇。表示了他嫉恶如仇,意味着把他所反对的暴秦、楚国腐朽政治以及上官、靳尚等的旧贵族集团“风卷残叶”般地吹个干干净净,以至普天下干净。最后他指北极冒寒冽,过邪道,登最高难处,召来造化之神,要他开平路。要经营四荒六漠上下八方,达超“无为”,邻“泰初”的美好境世。意味着最终要实现他梦寐以求的挽救楚国,进而统一天下,修明政治,造福人民的政治主张,体现了他的爱国主义思想。
  再则,他在神的面前,没有一点卑微姿态,进入天庭如出入人家门,没有仙班森严,天神不拘大小,平等会合,男、女、官、民,不计尊、卑、贵、贱,天地无间,神人一体,表现了他具有古代的民主思想。
艺术上运用浪漫主义手法,充满浪漫主义色彩,想象奇瑰,场面宏伟,气势豪壮,情节曲折,充分表现和衬托了主题,写作技巧上在《屈赋》里别具一格,有极高的艺术水平。
  《远游》是托史寄志,为什么屈原托太子晋寄志而不托别人呢?屈原大约是公元前343至前278年时人,仅后于太子晋二百年左右,对太子晋自然清楚,太子晋直谏在当时政治生活中无疑是件大事,屈原自必感受甚深。观之屈原与太子晋,甚多相似处,一是楚王同宗,一是周王至亲,一是楚左徙,一为周王储,都有过人之才,又都忧民、爱国、忠君而比惜其身,一作《离骚》,一行直谏,命运也极相似,一被逐,一失储。所异生不同时,太子晋在前,屈原在后。“往者余弗及兮,来者吾不闻”,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天地悠悠,惨然泪下,加以太子晋乃周王位继承人,屈原属臣民,太子晋早夭,屈原能不有“天丧吾君”同感,对太子晋顶礼膜拜,屈原写《远游》寄志,舍太子晋当然莫属了。
  屈原称太子晋为“王乔”、“王子”,因太子晋歌“峤”。峤、山名,后人不敢斥其名,因以为王子名。峤、乔、古通用,古称太子晋“王子乔”,表示尊敬之意。可见是屈原美化太子晋为“仙人、王子乔”。
  《远游》不是史料,是文学。
  但这说明“王子成仙不是无稽之谈”。被说为“虚无缥缈人物”又是何因呢?汉初刘安《潍南子》中说“王乔、赤诵子┉上通云天”,系指《远游》篇所提王乔、汉末高诱注是东汉“成仙”的“蜀武阳王乔”,似乎张冠李戴。汉明帝时,王充撰《论衡》中指摘的“王子乔之辈”系指当时河东“成仙”的王乔,有的混为太子晋王子乔,《风俗通》说河东王乔即古仙人王子乔也。道家演绎,更易使人混淆。不可把三个王乔相混,误太子晋为“虚无缥缈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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