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门五世史（十七）

岳西王诗华

二 十 八 、诱 敌 深 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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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一 阵 ， 王 彦 良 几 乎 打 败 了 官 兵 ， 改 变 了 双 方 所 有 的 计 划 ， 但 因 周 密 狡 猾 多 端 ， 并 且 知 道 埭 口 河 骑 兵 冲 锋 的 厉 害 ， 早 有 防 备 ， 双 方 不 得 不 重 新 对 峙 ， 麻 格 对 周 密 大 加 赞 赏 之 余 ， 请 他 再 调 援 兵 ， 于 是 耶 律 齐 带 五 百 精 锐 到 了 白 沙 湾 。 麻 格 骤 增 生 力 军 ， 又 把 原 计 划 提 起 ， 请 周 密 率 他 的 近 卫 军 及 江 英 等 人 抄 袭 锡 杖 河 ， 自 己 与 耶 律 齐 再 围 水 吼 。 水 吼 庄 也 知 道 了 官 兵 得 援 的 消 息 ， 主 动 偷 偷 乘 夜 撤 走 了 ， 麻 格 围 庄 之 后 ， 不 见 动 静 ， 不 敢 前 进 ， 刘 一 安 登 高 远 跳 ， 下 来 后 ， 对 麻 格 说 ： “ 大 人 ， 我 认 为 王 彦 良 他 们 撤 走 了 。 ” 麻 格 不 信 ， 说 ：“ 上 次 我 们 并 没 得 胜 ， 反 遭 反 击 ， 伤 亡 不 小 ， 他 们 怎 会 不 战 自 退 ？ ” 刘 一 安 想 想 说 ： “ 那 次 反 击 ， 他 们 打 退 了 我 们 ， 而 没 有 打 垮 我 们 ， 我 们 力 量 尚 存 ， 这 下 又 添 人 马 ， 他 们 幸 许 知 道 了 消 息 ， 先 自 吓 跑 了 。 ” 麻 格 见 刘 一 安 说 的 头 头 是 道 ， 又 知 他 平 时 足 智 多 谋 ， 点 点 头 ， 说 ： “ 那 么 先 进 庄 再 说 吧 ， 烦 刘 将 军 带 所 部 做 先 队 进 去 。” 刘 一 安 应 声 “ 遵 命 ” ， 一 挥 手 ， 他 手 下 七 八 十 人 呼 啦 往 前 冲 ， 到 了 一 箭 距 离 的 地 方 ， 都 不 自 觉 地 放 慢 了 脚 步 ， 抓 紧 刀 、 握 紧 盾 ， 生 怕 墙 上 一 声 鼓 响 ， 箭 如 飞 蝗 。 可 是 到 了 墙 边 ， 上 面 并 无 声 响 ， 于 是 架 起 两 架 梯 子 ， 往 上 爬 ， 突 然 墙 倒 了 ， 梯 上 的 人 摔 了 下 来 ， 掉 进 事 先 挖 好 的 陷 井 中 ， 坑 内 插 有 刀 ， 进 去 的 人 哀 叫 声 声 。 幸 而 墙 不 高 ， 梯 上 人 不 多 ， 但 也 把 刘 一 安 的 人 马 吓 出 一 身 冷 汗 ， 刘 一 安 知 道 墙 内 决 非 处 处 陷 井 ， 这 里 乃 是 预 先 算 好 的 架 梯 处 ， 才 遭 此 劫 。 于 是 将 梯 子 抽 出 来 ， 从 别 处 架 起 来 ， 果 然 跳 了 进 去 ， 进 去 的 几 个 人 一 兴 奋 跑 过 去 开 门 ， 谁 知 门 上 有 机 关 ， 门 一 动 ， 一 阵 箭 雨 急 下 ， 向 门 内 外 飞 射 ， 开 门 的 人 无 一 幸 存 ， 门 外 也 射 伤  几 个 ， 吓 得 无 人 再 敢 去 开 门 。 这 时 刘 一 安 也 进 来 了 ， 一 咬 牙 ， 跳 了 过 去 ， 用 刀 劈 开 门 栓 ， 将 门 拉 开 了 ， 外 面 的 人 飞 快 地 往 里 涌 ， 麻 格 等 人 也 进 来 了 ， 指 挥 着 四 面 搜 寻 ， 士 兵 们 也 想 寻 一 些 贵 重 的 金 银 珠 宝 发 发 财 ， 四 处 乱 钻 ， 可 是 ， 一 会 儿 到 处 是 哭 声 、 叫 声 ， 这 个 人 进 门 被 门 上 石 头 打 伤 了 ， 那 个 掉 进 门 边 陷 坑 里 ， 有 的 屋 里 存 有 美 酒 ， 但 酒 里 总 有 毒 药 ， 有 的 进 门 打 翻 了 火 盒 ， 点 燃 了 茅 草 ， 一 些 草 屋 烧 了 起 来 ， “ 噼 噼 啪 啪”' ， 烟 火 弥 漫 ， 麻 格 急 忙 下 令 往 外 撤 。 自 己 带 头 跑 了 出 来 ， 看 着 士 兵 们 焦 头 烂 额 ， 十 分 狼 狈 的 样 子 ， 气 得 咬 牙 切 齿 ， 拔 刀 发 誓 要 猛 追 不 舍 ， 消 灭 王 彦 良 解 气 ， 于 是 在 庄 上 整 顿 军 马 ， 跟 踪 追 击 。
周 大 瑞 率 五 百 府 兵 走 在 前 面 ， 后 面 跟 着 耶 律 宏 五 百 多 人 ， 一 字 排 开 ， 顺 着 河 边 大 道 往 前 冲 ， 一 气 追 了 几 里 也 不 见 一 个 人 影 ， 而 河 越 来 越 窄 ， 山 越 来 越 险 ， 路 边 越 来 越 险 ， 周 大 瑞 不 敢 再 追 ， 麻 格 负 气 ， 只 道 ： “ 王 家 想 困 守 白 云 山 ， 这 一 路 上 肯 定 没 有 大 股 人 马 ， 大 胆 进 军 。 ” 周 大 瑞 无 奈 ， 硬 着 头 皮 往 前 跑 了 一 段 ， 突 然 路 边 镖 声 骤 起 ， 一 排 飞 箭 ， 一 些 士 兵 中 箭 倒 地 ， 周 大 瑞 一 看 ， 箭 尽 朝 后 队 射 ， 有 些 奇 怪 ， 当 下也 不 管 ， 直 往 前 跑 ， 后 队 也 跟 着 跑 ， 无 人 敢 向 山 上 还 击 ， 一 会 儿 就 跑 过 了 伏 击 圈 。 从 水 吼 到 袁 家 渡 本 只 有 十 里 路 程 ， 官 兵 在 这 一 路 上 时 而 遇 伏 攻 击 ， 乱 射 一 通 箭 还 击 ， 时 而 一 阵 奔 路 ， 折 腾 了 几 个 时 辰 ， 见 这 里 地 势 开 阔 ， 就 在 河 滩 上 架 锅 煮 饭 ， 周 大 瑞 与 耶 律 齐 商 量 埭 口 河 在 一 路 上 并 不 凭 险 阻 挡 ， 显 然 想 诱 敌 深 人 ， 好 包 围 歼 灭 。 而 麻 格 、 吴 来 贵 只 想 报 仇 、 贪 功 ， 冒 险 轻 进 ， 乃 是 兵 家 大 忌 ， 想 让 耶 律 齐 去 向 麻 格 他 们 说 说 ， 乘 早 退 兵 也 还 不 迟 。 耶 律 齐 本 就 信 奉 周 大 瑞 ， 于 是 来 到 麻 格 身 边 ， 把 周 大 瑞 的 顾 虑 说 了 出 来 ， 麻 格 说 ， 王 家 力 量 有 限 ， 又 有 周 知 府 抄 袭 侧 翼 ， 我 们 这 里 进 攻 可 以 牵 制 王 家 的 力 量 ， 保 证 偷 袭 成 功 ， 只 要 偷 袭 成 功 ， 必 使 埭 口 崩 溃 、 瓦 解 ， 两 下 夹 击 ， 可 以 大 获 全 胜 。 周 大 瑞 虽 有 顾 忌 ， 但 这 战 略 思 想 不 能 说 不 高 明 。 于 是 再 无 二 话 ， 只 叫 部 下 伐 木 扎 栅 栏 ， 小 心 防 守 。
王 彦 良 他 们 站 在 牛 筋 岭 上 ， 见 官 兵 驻 下 便 扎 栏 ， 防 备 森 严 ， 有 些 忧 虑 ， 于 是 下 令 继 续 后 撤 。 官 兵 随 后 ， 又 开 始 行 动 ， 只 不 过 分 成 前 后 两 队 ， 前 队 一 百 多 人 探 路 ， 两 队 隔 开 一 段 距 离 ， 午 后 不 久 ， 全 队 翻 过 牛 筋 岭 ， 只 是 在 岭 上 遇 到 阻 击 ， 埭 口 河 的 人 用 滚 木 碹 石 ， 弓 箭 ， 挡 了 一 阵 ， 官 兵 看 出 阻 击 的 人 不 多 ， 又 被 军 官 逼 迫 冒 死 强 攻 ， 付 出 了 一 些 伤 亡 。 周 大 瑞 、 刘 一 安 一 合 计 ， 建 议 派 人 驻 守 牛 筋 岭 ， 在 岭 头 修 筑 阻 障 ， 以 保 归 路 ， 但 麻 格 等 人 以 为 志 在 前 进 ， 不 必 考 虑 归 路 ， 不 同 意 。 争 执 了 一 阵 ， 麻 格 勉 强 同 意 派 几 十 人 守 此 关 道 ， 想 不 到 就 是 这 几 十 人 救 了 他 的 命 ， 这 是 后 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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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 说 官 兵 来 到 张 坂 ， 张 坂 几 户 人 家 房 屋 已 被 拆 去 ， 官 兵 纷 纷 不 解 ， 刘 一 安 向 麻 格 、 吴 来 贵 禀 道 ： “ 前 面 接 近 了 埭 口 河 ， 上 面 是 白 云 山 ， 王 彦 良 弟 兄 一 路 上 只 作 骚 扰 ， 不 作 积 极 抵 抗 ， 怕 是 引 我 们 到 这 里 包 围 。 这 里 地 势 宽 平 ， 便 于 骑 兵 冲 锋 ， 我 们 赶 快 扎 寨 固 守 ， 先 图 自 保 ， 再 图 进 攻 。 ” 麻 格 初 到 这 深 山 腹 地 ， 勇 气 慢 慢 减 小 ， 心 存 疑 惧 ， 于 是 同 意 扎 寨 ， 士 兵 急 忙 到 林 中 伐 树 ， 可 是 林 中 总 有 埭 口 河 人 放 冷 箭 ， 后 或 有 人 出 来 砍 杀 一 阵 ， 然 后 消 失 得 无 影 无 踪 ， 士 兵 们 再 也 不 敢 进 林 ， 只 在 路 边 、 田 原 里 砍 了 一 些 树 木 ， 再 把 拆 屋 没 搬 走 的 木 料 用 上 ， 勉 强 扎 了 一 个 圈 子 ， 然 后 坐 下 休 息 ， 麻 格 、 吴 来 贵 等 人 住 进 一 个 临 时 搭 起 的 帐 篷 ， 你 看 看 我 ， 我 看 看 你 ， 一 筹 莫 展 ， 一 支 进 攻 锐 取 的 军 队 莫 名 其 妙 地 落 人 敌 方 的 掌 握 中 ， 至 少 现 在 大 都 有 这 种 感 觉 ， 现 在 最 大 的 希 望 是 寄 托 在周 密 偷 袭 之 师 上 ， 可 是 任 你 眼 巴 巴 地 望 着 ， 总 不 会 那 么 快 就 有 消 息 。
时 间 过 得 特 别 快 ， 一 会 天 色 暗 了 下 来 ， 官 兵 们 就 在 河 滩 上 垒 灶 点 火 烧 饭 ， 有 的 烧 起 火 堆 烤 火 ， 这 时 牛 筋 岭 上 突 然 传 来 杀 声 ， 一 会 儿 火 光 冲 天 ， 杀 声 震 地 ， 周 大 瑞 跳 了 起 来 ， 喊 道 ： “ 埭 口 河 夺 岭 ， 断 我 归 路 。 ” 官 兵 们 一 片 惊 慌 ， 有 的 开 始 乱 跑 ， 麻 格 ， 吴 来 贵 钻 出 帐 ， 大 喊 去 探 牛 筋 岭 ， 带 头 往 回 路 跑 ， 官 兵 们 觉 得 只 有 这 一 条 生 路 ， 也 都 跟 着 跑 ， 这 时 南 关 岭 下 ， 河 滩 上 头 鼓 声 大 作 ， 王 彦 章 的 军 马 ， 举 着 火 把 向 前 冲 杀 ， 官 兵 慌 不 择 路 ， 摔 倒 、 摔 伤 ， 被 俘 被 杀 的 也 不 知 多 少 ， 只 有 周 大 瑞 的 人 马 点 起 火 把 ， 抱 成 一 个 团 体 ， 向 王彦 章 射 箭，一 时 箭 如 飞 蝗，王 彦 章 让 军 士 拿 盾 牌 挡 箭 ，自 己 迎 着 箭 雨 而 上 ，直 捣 官 兵 ，周 大 瑞 只 好 撤 退 ，去 抢 牛 筋 岭 ， 埭 口 河 抢 牛 筋 岭 的 是 埋 伏 在 两 边 的 吕 亮 率 领 的 两 百 人 马 ， 可 惜 偷 袭 未 成 ， 改 成 强 攻 ， 耽 误 了 时 间 ， 消 灭 了 守 军 之 后 ， 来 不 及 防 备 就 与 耶 律 宏 乱 跑 的 官 兵 混 战 起 来 ， 一 会 儿， 周 大 瑞 的 人 也 赶 来 了 ， 周 大 瑞 高 喊 ： “ 进 可 生 ， 退 则 死 。 ” 他 的 部 下 多 是 地 痞 、 流 氓 ， 觉 得 埭 口 河 决 不 会 给 他 们 的 生 路 ， 也 一 齐 跟 着 喊 ，吕 亮 一 见 ， 知 敌 拼 命 。 于 是 ， 下 令 让 开 道 路 ， 以 免 敌 人 作 困 兽 之 斗 ， 并 且 侧 击 ， 追 击 敌 人 ， 天 黑 路 窄 ， 周 大 瑞 的 人 马 火 把 本 就 不 足 ， 又 得 不 到 补 充 ， 失 足 摔 死 摔 伤 的 不 少 ， 加 上 要 保 护 麻 格 、 吴 来 贵 他 们 ， 行 速 如 何 也 提 不 高 ， 路 上 又 不 断 有 伏 兵 截 击 ， 碹 木 滚 石 ， 跑 到 水 吼 岭 时 ， 眼 见 跟 来 的 不 到 三 百 人 了 ， 周 大 瑞 随 即 抢 占 王 家 的 水 吼 庄 ， 准 备 防 守 ， 麻 格 出 身 行 伍 ， 喘 息 未 定 ， 就 清 点 人 数 ， 自 己 部 下 只 剩 刘 一 安 一 人 ， 士 兵 不 足 五 十 ， 总 管 吴 来 贵 、 千 夫 长 耶 律 宏 都 没 有 跟 出 来 ， 成 了 埭 口 到 水 吼 条 天 仙 一 般 河 道 上 的 异 乡 之 魂 。 相 反 吴 来 贵 的 师 爷 文 人 方 中 全 却 裹 了 出 来 ， 坐 在 门 边 喘 息 。
麻 格 痛 悔 不 已 ， 自 己 带 一 千 人 马 打 埭 口 河 ， 未 见 一 阵 就 落 荒 而 逃 ， 犹 如 当 年 苻 坚 在 淝 水 ， 如 何 叫 人 甘 心 。他 未 来 得 及 叹 息 ， 外 面 火 光 如 昼 ， 埭 口 军 已 将 庄 子 团 团 包 围 。 王 彦 良 、 王 廷 珪 围 庄 之 后 ， 商 议 是 否 立 刻 攻 击 。 王 廷 珪 深 悔 错 误 估 计 了周 密 的 力 量 ， 埭 口 河 本 以 为 既 然 敌 人 中 计 深 人 埭 口 ， 只 要 打 败 他 们 ， 残 兵 败 将 决 逃 不 出 二 十 里 河 道 ， 想 不 到 周 大 瑞 的 人 不 仅 大 部 逃 出 ， 还 能 抢 庄 修 隘 ， 固 守 ， 看 得 出 即 刻 进 攻 ， 定 能 攻 下 ， 只 怕 两 方 拼 命 ， 定 有 大 的 伤 亡 ， 不 如 谈 判 ， 逼 其 投 降 。 王 彦 良 见 庄 内 大 院 里 火 光 闪 闪 ， 知 道 他 们 一 定 是 缩 小 兵 力 ， 守 卫 临 山 大 院 ， 莫 可 奈 何 ， 只 得 派 人 先 去 庄 外 喊 话 ， 劝 敌 投 降 ， 一 面 准 备 从 后 山 偷 袭 。

               二 十 九、沙 岭 关 失 守  痛 失 葛 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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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 袭 的 队 伍 刚 组 建 好 ， 突 然 毛 三 七 举 一 支 火 把 ， 浑 身 血 迹 ， 骑 马 而 来 ， 报 告 一 惊 人 消 息 ，周 密 打 破 沙 岭 关 ， 大 表 少 爷 葛 选 阵 亡 ，周 密 已 包 围 大 宋 坳 关 隘 ， 关 隘 恐 已 攻 破 ， 其 一 支 人 现 已 直 下 挂 鼓 岭 ， 打 到 埭 口 河 了 。
这 消 息 犹 如 晴 天 霹 雳 ， 有 的 忙 问 周 密 怎 么 破 关 的 。 王 彦 良 痛 声 ： “ 还 问 什 么 ？ ” 跳 上 马 ， 大 叫 回 马 救 埭 口 河 ， 当 下 骑 马 的 弟 兄 不 顾 疲 劳 ； 往 回 飞 奔 。 王 廷 珪 忙 叫 孙 涛 、 吕 亮 继 续 围 庄 ， 自 己 也 跟 着 队 伍 往 回 跑 。 王 彦 良 的 马 如 离 弦 之 箭 ， 在 这 后 北 的 古 道 上 飞 驰 ， 马 蹄 声 如 擂 鼓 ， 敲 得 人 心 直 发 颤 。 沿 途 押 解 俘 虏 ， 打 扫 战 场 的 弟 兄 已 经 知 道 了 埭 口 被 袭 的 消 息 ， 把 俘 虏 绑 在 树 上 往 回 赶 ； 很 快 与 王 彦 良 汇 成 一 股 潮 流 ， 奔 向 埭 口 河 的 腹 地 。
黎 明 的 曙 光 中 ， 但 见 罗 敷 率 领 埭 口 河 流 民 妇 女 、 老 弱 拿 着 所 有 能 拿 的 武 器 ， 站 在 孙 冲 与 吕 冲 之 间 的 河 边 上 ， 受 到 训 练 的 女 兵 一 律 张 弓 、 引 箭 ， 严 阵 以 待 。 罗 敷 见 到 亲 人 ， 不 觉 又 惊 又 喜 ， 一 声  “ 二 哥 ， ” 就 说 不 出 话 来 ， 还 是 老 家 人 王 和 上 前 报 告 情 况 ： “ 周 密 围 攻 大 宋 坳 不 下 ， 派 一 部 分 人 绕 道 下 来 ， 因 为 我 们 先 得 知 情 况 ， 在 这 里 设 防 ， 下 来 的 敌 人 不 多 ， 不 敢 过 河 ， 你 们 一 到 河 口 ， 他 们 就 回 去 了 。 ” 这 时 王 廷 珪 也 赶 到 了 ， 王 彦 良 一 扬 鞭 ： “ 敌 人 离 我 们 不 远 ， 追 ！ ” 于 是 能 够 上 阵 打 仗 的 人 都 踏 过 埭 口 小 河 ， 冲 过 吕 家 冲 向 上 追 ， 从 吕 家 冲 到 大 宋 坳 不 过 六 七 里 路 程 ， 两 刻 功 夫 ，王 彦 良 已 经 上 了 大 宋 坳 ， 方 见 坳 口 堡 垒 并 未 攻 破 ， 储 岚 与 弟 兄 们 见 王 彦 良 、 王 廷 珪来 了 ， 激 动 得 热 泪 盈 眶 ， 只 是 顾 上 多 说 什 么 ， 开 关 让 王 彦 良 他 们 过 关 ， 他 们 也 一 道 追 击 ， 偷 袭 埭 口 的 官 兵 因 到 关 下 时 ， 围 攻 的 周 密 已 弃 他 们 走 了 ， 只 得 在 林 中 绕 道 而 过 ， 误 了 时 间 ， 很 快 就 被 追 上 歼 灭 了 ， 这 是 当 初 赵 占 元 的 残 兵 组 成 的 一 二 百 人 组 成 的 队 伍 ， 想 不 到 他 们 逃 脱 不 了 赵 占 元 一 样 命 运 ， 被 消 灭 在 五 庙 周 围 的 大 路 上 ， 只 是 他 们 作 困 兽 之 斗 ， 虽 然 被 王 彦 良 摧 枯 拉 朽 般 一 击 ， 但 大 大 迟 缓 王 彦 良 追 击 周 密 的 速 度 ， 使 得 他 们 大 部 分 逃 走 了 ， 这 还 不 算 ， 他 们 在 水 吼 庄 上 将 孙 涛 、 吕 亮 的 包 围 圈 冲 开 一 个 缺 口 ， 救 走 了 庄 内 麻 格 、 周 大 瑞 他 们 ， 但 是 他 们 在 周 通 的 邀 请 下 ， 占 据 梅 城 ，利 用 多 年 经 营 的 根 底 ， 据 城 防 守 。
王 彦 良 他 们 在 锡 杖 河 找 到 了 葛 选 的 尸 体 ， 王 廷 珪 抚 尸 ， 欲 哭 无 泪 ， 葛 选 表 兄 乃 埭 口 河 后 勤 之 帅 ， 应 先 生 、 孙 师 傅 曾 以 用 王 彦 忠 之 文 ， 王 彦 良 之 武 ， 葛 选 之 筹 可 争 天 下 ， 可 是 王 彦 忠 、 葛 选 未 展 其 才 ， 便 散 撒 手 而 去 ， 莫 非 上 天 重 生 真 主 ， 先 夺 走 这 里 雄 才 之 人 ， 莫 非 冥 冥 中 有 什 么 天 意 不 成 ？
守 卫 沙 岭 关 的 弟 兄 一 百 来 人 ， 死 伤 大 半 ， 王 廷 珪 与 王 彦 良 分 兵 ， 王 彦 良 追 击 周 密 。 王 廷 珪 一 面 组 织 人 收 敛 遗 体 ， 准 备 一 齐 火 化 ， 好 让 他 们 的 亲 人 把 他 们 的 骨 灰 带 回 他 们 的 故 乡 ， 一 面 从 幸 存 的 退 到 白 虎 河 ， 七 丈 河 等 弟 兄 及 俘 虏 嘴 里 了 解 沙 岭 关 之 战 的 经 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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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 来 ， 王 家 在 水 吼 通 往 锡 杖 河 的 路 上 并 未 设 防 ，周 密 也 料 到 王 家 兵 力 不 足 ， 难 以 处 处 防 备 的 弱 点 ， 因 而 一 路 从 容 地 直 趋 锡 杖 河 ， 把 军 队 驻 在 王 家 坦， 自 己 带 人 到 沙 岭 关 下 侦 察 ， 想 出 了 一 条 毒 计 ， 他 让 江 英 一 百 多 人 攻 关 ， 说 是 佯 攻 ， 掩 护 他 从 七 仙 寨 抄 袭 沙 岭 关 ， 其 实 他 只 派 周 三 瑞 带 少 量 人 上 寨 给 江 英 看 看 ， 他 知 道 从 七 仙 寨 到 沙 岭 关 ， 森 林 所 隔 ， 虽 有 路 可 通 ， 必 然 被 埭 口 河 人 占 据 过 不 去 ， 他 自 己 把 兵 伏 在 前山 上 。 江 英 带 兵 来 到 关 下 挑 战 ， 葛 选 置 之 不 理 ， 江 英 看 看 自 己 这 么 多 人 对 方 都 不 敢 打 ， 势 必 力 单 势 弱 ， 一 时 贪 功 ， 顶 着 盾 牌 爬 山 抢 关 ， 爬 到 半 山 腰 ， 曹 汇 仁 、 吴 一 节 下 令 放 滚 石 ， 只 一 阵 滚 石 ， 打 得 江 英 的 人 马 死 伤 累 累 ， 剩 下 的 只 恨 自 己 少 生 了 两 条 脚 ， 拼 命 往 回 跑 ， 葛 选 的 性 格 乃 是 争 强 好 胜 ， 当 下 见 有 机 可 乘 ， 下 令 开 关 追 歼 敌 人 。 曹 汇 仁 、 吴 一 节 不 同 意 ， 说 他 们 的 任 务 只 是 坚 守 ， 由 于 人 少 出 关 有 危 险 ， 万 一 上 了 当 ， 遭 敌 仗 击 ， 后 果 不 堪 设 想 ， 但 葛 选 认 为 江 英 的 人 马 不 可 能 是 诱 敌 ， 一 点 也 不 象 ， 他 们 是 不 会 付 出 那 么 大 的 伤 亡 代 价 来 引 诱 的 ， 况 且 逃 跑 时 ， 混 乱 一 片 又 丢 下 伤 员 不管--------- 其 实 这 是周 密 的 高 明 之 处 ， 他 预 先 不 让 江 英 知 道 他 的 计 策 ， 这 样 诱 敌 就 自 然 而 然 --------- 当 下 随 葛 选 守 关 的 大 部 分 弟 兄 也 催 着 要 出 战 ， 于 是 葛 选 下 令 开 关 ， 守 关 弟 兄 一 涌 而 出 ， 杀 声 震 耳 ， 就 在 九 丈 河 的 河 滩 上 ， 埭 口 河 军 追 上 了 官 军 ， 一 阵 厮 杀 ， 河 滩 之 上 官 军 弃 尸 而 逃 ， 葛 选 用 飞 标 杀 了 江 英 ， 继 续 追 赶 残 敌 。
曹 汇 仁 见 天 色 已 晚 ， 回 望 沙 岭 ， 山 遮 暮 合 ， 突 然 心 惊 ， 生 怕 中 计 ， 被 敌 嫌 关 ， 追 上 葛 选 一 说 ， 葛 选 也 觉 有 理 ， 就 让 他 带 人 先 回 ， 自 己 与 吴 一 节 再 追 一 程 。 这 时 ， 站 在 山 上 观 望 的 周 密 见 时 机 成 熟 ， 一 挥 旗 ， 战 鼓 “ 咚 咚 ”， 几 百 人 马 扑 了 下 来 ， 吴 一 节 叫 声 不 好 ， 忙 喊 ： “ 表 少 爷 快 跑 ， 我 挡 一 阵 ！ ” 葛 选 见 自 己 上 当 ， 双 眼 喷 火 ， 喊 道 ： “ 我 挡 ， 你 们 都 走 ！ ” 吴 一 节 上 前 拉 住 他 的 马 往 后 跑 ， 可 是 狡 猾 的 周 密 已 派 人 占 了 关 下 山 冲 ， 曹 汇 仁 几 次 冲 杀 都 被 箭 雨 挡 了 回 来 ， 于 是 移 众 往 白 虎 河 退 却 ， 吴 一 节 他 们 刚 跑 到 这 里 ， 追 兵 已 至 ， 吴 一 节 只 叫 弟 兄 快 跑 ， 冲 上 前 拼 杀 ， 随 行 弟 兄 也 都 拼 命 ， 终 于 全 部 阵 亡 。
周 密 既 得 手 ， 也 不 问 战 场 情 形 ， 整 顿 军 队 饱 餐 一 顿 ， 点 燃 火 把 ， 继 续 前 进 ， 一 路 上 没 有 阻 挡 ， 直 趋 大 宋 坳 关 口 ， 此 时 储 芳 已 得 沙 岭 关 绕 道 跑 来 的 败 兵 之 报 ， 准 备 出 动 救 应 ， 见 敌 近 前 ， 急 忙 闭 关 自 守 ， 周  密 下 令 执 火 烧 关 ， 但 关 上 早 有 准 备 ， 关 上 栅 栏 树 木 全 是 新 伐 湿 树 ， 烧 不 着 ， 关 内 备 有 成 百 担 水 ， 又 及 时 用 来 泼 水 ， 水 烧 不 成 。周 密 不 想 让 自 己 的 手 下 士 兵 伤 亡 ， 不 愿 强 攻 ， 正 在 这 时 ， 骤 听 撞 钟 河 下 火 光 冲 天 ， 杀 声 四 起 ， 不 知 谁 胜 谁 负 ， 他 登 高 看 了 一 阵 ， 觉 得 官 失 必 败 无 疑 ， 心 生 一 计 ， 就 让 收 编 之 官 兵 穿 林 而 下 偷 袭 埭 口 ， 以 为 救 应 ， 自 己 围 关， 高 叫 誓 死 下 关 。
那 些 官 兵 走 后 ， 他 们 就 开 始 喊 话 、 招 降 ， 守 关 的 储 岚 及 毛 氏 弟 兄 当 然 不 会 投 降 ， 但 被 包 围 ， 不 能 往 回 传 信 ， 十 分 着 急 。 储 岚 想 率 几 个 人 从 北 门 出 关 ， 尾 追 偷 袭 埭 口 的 官 兵 ， 一 面 阻 扰 他 们 ， 一 面 给 埭 口 河 报 信 ， 毛 三 五 觉 得 储 岚 是 这 里 的 主 将 ， 坚 决 地 带 一 些 人 出 关 ， 周 密 以 为 埭 口 河 早 已 得 手 ， 没 加 防 备 ， 毛 三 五 他 们 得 以 顺 利 避 开 敌 人 视 线 ， 下 了 挂 鼓 岭 ， 在 吕 家 冲 上 面 的 山 坡 上 ， 毛 三 五 他 们 追 上 敌 人 ， 出 其 不 意 ， 大 呼 喊 杀 ， 敌 人 遇 之 披 靡 ， 但 随 之 发 觉 追 杀 他 们 的 不 足 十 人 ， 鼓 足 勇 气 ， 围 裹 上 来 ， 结 果 只 有 毛 三 五 一 人 过 了 河 ， 好 在 这 时 ， 河 对 面 灯 笼 火 把 越 来 越 多 ， 官 兵 一 个 也 不 敢 过 河 ， 毛 三 五 一 面 大 呼 御 敌 ， 打 听 了 王 彦 良 的 消 息 后 ， 往 下 河 跑 ， 路 上 遇 见 罗 敷 带 人 巡 逻 ， 捉 拿 敌 人 逃 亡 散 兵 ， 急 忙 喊 她 救 埭 口 河 ， 罗 敷 给 了 他 一 匹 马 ， 自 己 飞 快 赶 到 了 孙 家 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