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门五十史（二十九）

岳西王诗华

四十二、游花园   世兄妹 联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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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样 过 了 几 天 ， 一 天 上 午 ， 王 廷 珪 正 在 房 里 看 书 ， 余 春 风 进 来 了 ， 道 ： “ 三 哥 ， 我 蛰 居 这 里 ，也 不 知 天 了 ， 还 不 走 ， 可 把 我 闷 死 了。”王 廷 珪 示 意 表 弟 坐 下 ， 道 ： “ 表弟 ， 你 没 看 出 来 吗 ， 世 叔 他 们 所 谓 练 兵 ， 是 有 起 兵 相 助 我 们 之 意 呀 ， 这 可 是 件 大 事 ， 我 们 不 有 个 交 代 行 吗 ？ ”
“ 对 ， 对 。 ” 余 春 风 恍 然 大 悟 似 的 ， “ 庚 祖 老 在 我 面 前 说 将 来 与 我 并 肩 战 斗 ， 纵 横 天 下 呢 ！ ” 他 想 了 想 ， 说 ： “ 三 哥 ， 我 们 到 后 花 园 去 玩 玩 吧 ， 朱 涛 、 定 湘 他 们 看 你 不 出 门 ， 不 游 园 ， 成 天 闷 在 楼 上 ， 苦 着 脸 ， 带 他 们 到 后 园 玩 玩 吧 ！ ”
“ 不 行 ！ ” 王 廷 珪 道 ： “ 世 叔 ， 世 兄 、 庚 祖 他 们 在 后 园 训 练 ， 我 们 不 能 去 打 扰 他 们 。 ”
“ 呀 ， 三 哥 ， 你 还 不 知 道 哇 ， 后 花 园 占 地 多 大 啊 ！ 池 园 相 接 ， 亭 阁 座 座 ， 世 叔 那 天 绕 庄 巡 视 ， 你 没 去 ？ ”
“ 表 弟 ， 那 天 ， 我 就 看 出 了 世 叔 他 们 的 心 事 ， 花 园 大 势 我 一 望 而 知 ， 也 就 没 去 了 。”
“ 那 就 去 吧 ！ 到 你 世 妹 、 世 弟 那 座 园 子 里 去 玩 玩 吧 。 听 说 ， 小 桥 流 水 ， 茶 团 锦 簇 ， 美 丽 极 了 。”
“ 世 弟 他 们 在 那 里 念 书 ， 我 们 去 干 什 么 ？ 要 玩 你 们 去 玩 玩 吧 ！ ” 王 廷 珪 还 是 不 去 ， 余 春 风 只 得 去 了 。
王 廷 珪 又 在 埋 头 读 书 ， 全 是 历 史 、 兵 法 、 农 业 之 类 ， 李 家 富 甲 一 方 ， 文 武 传 家 ， 藏 书 甚 多 ， 尤 以 经 邦 济 世 之 书 最 多 ， 王 廷 珪 孜 孜 不 倦 ， 读 了 十 日 ， 尤 不 尽 意， 加 之 不 想 游 玩 丧 志 ， 正 好 合 了 心 意 。 可 是 余 春 风 走 后 ， 他 突 然 想 起 一 件 事 ， 自 己 到 李 家 来 后 ， 昔 日 的 世 妹 明 珠 到 是 见 了 几 面 ， 为 何 没 见 着 她 的 孩 子 ， 就 算 他 们 在 读 书 ， 就 算 自 己 没 去 看 他 们 ， 提 出 见 他 们 ， 世 叔 与 明 珠 也 该 带 着 他 们 来 见 自 己 呀 ！ 突 然 他 有 一 种 见 见 那 一 对 世 妹 世 弟 的 冲 动 ， 对 ，与 弟 兄 们 去 玩 玩 吧 ， 顺 便 看 看 明 珠 的 孩 子 。
王 廷 珪 走 到 隔 池 塘 院 里 ， 余 春 风 与 几 个 人谈 笑 着 出 门 ， 听 说 王 廷 珪 也 去 游 玩 ， 同 呼 “ 万 岁 ” 。 走 过 一 段 绿 叶 长 堤 ， 但 见 堤 内 柳 叶 初 出 ， 白 鹅 高 鸣 ， 绿 柳 拂 水 ， 和 风 洗 面 ， 融 融 春 光 ， 分 外 迷 人 ， 余 春 风 欢 喜 拍 手 道 ： “ 三  哥 ， 美 好 春 色 ， 你 给 做 首 诗 吧 ， 给 我 们 添 添 兴 吧 。 ” 众 弟 兄 一 齐 鼓 掌 叫 好 。
王 廷 珪 兴 致 勃 勃 ， 无 限 欢 喜 道 ： “ 好 ， 我 来 唱 一 宋 词 一 一 秦 少 游 的 《 满 庭 芳 》
“ 晓 色 云 天 ， 春 随 人 意 ， 骤 才 过 还 晴 。 古 台 芳 榭 ， 飞 燕 就 红 英 ， 舞 固 榆 钱 自 落 ， 秋 千 外 ， 绿 水 桥 平 。 东 风 里 ， 朱 门 映 柳 ， 低 按 卜 秦 筝 。
“ 多 情 ， 行 乐 处 ， 珠 钿 翠 盖 ， 王 辔 红 樱 。 渐 酒 空 金 樽 ， 花 团 蓬 瀛 。 豆 蔻 梢 头 旧 恨 ， 十 年 梦 ， 屈 指 堪 惊 ， 凭 阑 久 ， 疏 烟 淡 日 ， 寂 寞 下 芜 城 。 ”
秦 少 游 的 《 满 庭 芳 》 本 是 被 流 放 后 ， 眷 恋 故 园 而 作 。 这 “ 芜 城 ”正 是 杨 州 城 ， 王 廷 珪 触 景 生 情 ， 与 秦 词 产 生 了 共 鸣 ， 故 而 唱 来 十 分 投 人 ， 他 身 边 的 弟 兄 多 通 些 文 墨 ， 受 其 感 染 ， 一时 相 对 无 言 。 这 时 ， 面 前 出 现 一 个 清 丽 的 池 塘 ， 池 塘 上 小 桥 弯 弯 ， 回 廊 曲 折 ， 塘 边 两 座 小 红 楼 ， 红 墙 围 成 的 院 落 ， 楠 竹 摇 曳 ， 红 桃 吐 艳 ， 好 一 处 人 间 仙 境 。
王 廷 珪 与 弟 兄 们 被 美 景 迷 倒 ， 不 觉 “ 啧 啧 " 赞 叹 ， 这 时 候 ， 崔 文 从 院 中 踱 出 来 了 ， 一 见 ， 忙 上 来 施 礼 迎 接 ， 把 众 人 往 院 中 请 。
庭 院 里 ， 有 三 座 略 成 拱 形 的 不 相 连 的 小 楼 ， 据 崔 文 介 绍 ， 东 首 红 楼 住 的 是 小 姐 李 凤 君 ， 西 首 白 楼 住 的 是 少 爷 李 孝 君 ， 中 间 黄 楼 是 书 院 ， 李 云 龙 的 孩 子 凤 君 、 孝 君 还 有 李 庚 祖 的 妹 妹 含 芳 的 读 书 处 ， 崔 文 在 这 里 教 授 三 个 孩 子 ， 但 住 在 外 面 ， 孩 子 们 都 有 乳 娘 、 丫 环 们 侍 候 ， 有 家 丁 保 护 。
这 当 儿 ， 松 竹 下 的 石 几 旁 ， 一 对 正 在 追 逐 玩 耍 的 孩 子 吸 引 了 他 们 ， 两 个 孩 子 都 是 六 七 岁 光 景 ， 男 孩 子 生 得 五 官 端 正 、 健 实 、 洒 脱 、 精 干 ， 女 孩 子 生 得 齿 白 唇 红 、 清 秀 美 丽 ， 崔 文 介 绍 说 ： “ 这 是 小 房 少 爷 孝 君 、 大 房 小 姐 含 芳 。 ” 又 招 呼 两 个 孩 子 停 下 来 见 客 人 ， 又 把 客 人 介 绍 给 他 们 。 这 孝 君 与 含 芳 虽 然 顽 皮 ， 但 还 算 听 话 ， 立 刻 停 下 来 ， 过 来 向 王 廷 珪 、 王 彦 和 施 礼 ， 一 个 喊 “ 世 兄 ”， 一 个 喊 “ 世 叔 ”， 含 芳 十 分 天 真 浪 漫 ， 他 上 前 拉 着 王 廷 珪 的 手 ， 嘟 着 嘴 问 ： “ 世 叔 ， 那 你 喊 我 小 爷 叫 什 么 ？ ”
王 廷 珪 笑 起 来 ， 弯 下 身 ， 拉 着 他 的 手 ， 说 ： “ 世 弟 喊 我 一 样 。”
“ 哦 ！ ” 含 芳 点 点 头 ， 道 ： “ 我 们 家 真 是 的 ， 呶 ， 你 和 我 小 爷 一 样 大 ， 还 要 叫 他 叔 叔 。 ” 又 指 着 孝 君 说 ： “ 我 也 要 喊 他 叔 叔 ， 但 是 ， 妈 妈 说 我 比 他 还 要 大 半 岁 呢 。”
“ 大 半 岁 怎 么 着 ， 我 辈 份 大 嘛 ， 啊 ， 你 哥 还 要 大 ， 也 叫 叔 叔 ， 比 你 老 实 多 了 。”
崔 文 笑 一 笑 ， 道 ： “ 回 馆 里 读 书 去 吧 ， 含 芳 ， 你 姑 姑 呢 ？ ”含 芳 指 着 红 楼 那 边 ， 道 ： “ 凤 姑 姑 在 那 边 念 书 去 了 。 ” 两 个 孩 子 说 罢 说 要 走 ， 王 廷 珪 拉 着 他 们 的 手 ， 柔 声 说 ： “ 你 们 两 个 要 好 好 听 先 生 的 话 ， 用 功 读 书 ， 今 天 我 没 带 什 么 给 你 们 ， 明 天 一 定 补 上 。 ” 说 完 ， 挥 手 与 两 个 孩 子 作 别 。
一 行 人 跟 着 崔 文 去 红 楼 看 凤 君 ， 崔 文 捋 着 胡 子 ， 向 王 廷 珪道 ： “ 这 凤 君 小 姐 确 是 特 别 聪 明 好 学 啊 ， 小 小 孩 子 ， 读 完 《 三 字 经 》 、 《 诗 经 》 、 《 论 语 》 ， 还 能 背 下 许 多 唐 诗 宋 词 ， 我 也 是 个 走 南 闯 北 的 人 ， 深 知 女 孩 子 多 读 些 诗 文 ， 多 一 份 灵 秀 ， 也 就 随 她 读 ， 哪 知 道 她 差 不 多 过 目 不 忘 啊 ！ ”
余 春 风 问 ： “ 她 怎 么 一 个 人 在 红 楼 上 读 书 ？”
“ 哦 ，” 崔 文 道 ： “ 我 刚 才 从 少 老 爷 那 里 回 来 ， 刚 进 门 就 听 说 你 们 来 了 ， 走 时 也 让 三 个 孩 子 玩 玩 ， 孝 君 与 含 芳 太 小 ， 收 不 住 性 子 ， 还 在 玩 ， 凤 君 肯 定 是 舍 不 得 多 管 他 们 ， 自 己 又 不 愿 泡 在 一 起 玩 ， 就 回 红 楼 读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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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 楼 距 黄 楼 两 箭 之 地 ， 中 间 有 一 段 雪 松 坪 ， 楼 前 又 一 处 小 池 塘 ， 绿 柳 红 花 ， 小 桥 流 水 ， 分 外 诱 人 ， 小 桥 边 、 红 楼 下 有 三 四 个 一 般 大 的 小 女 孩 散 坐 在 小 椅 上 ， 静 静 看 书 ， 坐 在 旁 边 的 女 孩 ， 显 然 是 丫 环 模 样 ， 一 个 个 都 是 上 穿 绿 衫 、 下 穿 红 裙 ， 秀 丽 袅 娜 ， 仿 佛 是 天 上 仙 童 玉 女 ， 而 中 间 一 个 身 体 稍 高 的 女 孩 子 更 是 玉 肌 肤 ， 花 容 貌 ， 蝶 练 裙 不 长 不 短 ， 风 绡 衣 宜 宽 宜 窄 ， 走 近 看 时 ， 更 见 她 黛 绿 双 娥 ， 鸦 黄 半 额 ， 春 山 脉 脉 ， 幽 妍 清 倩 ， 好 一 个 月 宫 仙 子 ， 容 光 夺 人 的 小 女 孩 。 王 廷 珪 一 见 ， 忽 然 如 醉 如 梦 ， 仿 佛 时 光 一 下 子 倒 退 了 二 十 来 年 ---------仰 山 湖 畔 、 七 丈 河 边 ， 蓝 天 丽 日 ， 霞 光 溢 彩 ， 绿 叶 婆 娑 ， 红 花 似 锦 ， 幼 小 时 代 的 王 彦 明 、 柳 明 珠 青 梅 竹 马 、 两 小 无 猜 、 相 依 相 随 、 读 书 嬉 戏 ------这 眼 前 的 小 凤 君 ， 活 脱 脱 就 是 当 年 柳 明 珠 的 复 写 ， 一 样 端 庄 、 一 样 秀 丽 ， 只 是 多 了 一 份 江 南 女 孩 的 妩 媚 飘 逸 。 这 时 候 ， 王 廷 珪 周 围 的 弟 兄 都 在 睁 大 着 眼 ， 惊 诧 地 看 着 眼 前 这 位 天 仙 一 般 的 小 姑 娘 ， 谁 又 知 道 ， 这 个 小 女 孩 竟 是 埭 口 王 氏 六 派 流 芳 之 祖 ， 一 代 贤 德 之 宗。
却 说 小 凤 君 见 走 来 一 群 人 ， 放 下 书 落 落 大 方 地 迎 了 上 来 ， 她 先 向 崔 文 行 礼 ， 喊 一 声 “ 先 生 ” ， 又 好 奇 打 量 眼 前 众 人 ， 微 微 有 些 羞 涩 脸 红 。 崔 文 指 着 众 人 向 小 凤 君 介 绍 ， 说 ： “ 这 是 你 家 潜 阳 世 交 ， 你 的 三 世 兄 ， 这 几 位 是 他 的 弟 兄 。”
凤 君 启 齿 一 笑 ， 敛 身 行 礼 ， 道 ： “ 三 哥 好 ！  各 位 哥 哥 好 ！ ” 众 人 忙 不 迭 应 声 回 礼 。 凤 君 招 呼 众 人 在 塘 边 石 几 旁 的 椅 上 坐 下 ， 几 个 年 长 的 丫 环 奉 上 茶 ， 余 春 风 看 着 周 围 景 观 ， 呷 了 一 口 茶 ， 笑 道 ： “ 世 妹 ， 刚 才 听 崔 先 生 夸 你 明 丽 不 俗 ， 过 目 成 诵 ， 现 在 看 来 肯 定 不 差 ， 何 不 吟 几 首 诗 ， 唱 一 段 词 我 们 听 听 。 ”
凤 君 微 笑 道 ： “ 大 哥 ， 我 五 岁 读 书 ， 已 有 三 四 年 头 ， 读 几 句 诗 能 算 什 么 ， 大 哥 要 听 ， 我 背 一 首 王 勃 的 五 律 《 杜 少 府 之 任 蜀 州 》 吧 。 ” 又 指 几 个 小 丫 环 ： “ 唱 歌 还 是 让 她 们 吧 ！ ” 然 后 一 手 靠 在 背 后 ， 学 着 老 学 究 的 模 样 吟 诵 起 来 。
“ 城 阙 辅 三 秦 ， 风 烟 望 五 津 。 与 君 离 别 意 ， 同 是 宦 游 人 。 海 内 存 知 己 ， 天 涯 若 比 邻 。 无 为 在 岐 路 ， 儿 女 共 沾 巾 。 ”
凤 君 在 花 前 柳 下 ， 走 一 步 ， 吟 一 句 ， 分 外 飘 洒 。 吟 罢 诗 ， 就 对 几 个 小 丫 环 说 ： “ 小 弦 、 小 丹 、 小 香 ， 我 们 唱 一 首 词 吧 。 ” 歪 着 头 想 了 想 ， 道 ： “ 就 是 辛 弃 疾 的 《 青 玉 案 ． 元 文 》 ！ ”
三 个 小 女 孩 花 间 柳 前 ， 击 节 吟 唱 ： “ 东 风 夜 放 花 千 树 ， 更 吹 落 ， 星 如 雨 。 宝 马 雕 车 香 满 路 。 风 箫 声 动 ， 玉 壶 光 转 ， 一 夜 鱼 龙 舞 ， 蛾 儿 雪 柳 黄 金 楼 ， 笑 语 盈 盈 暗 香 去 ， 众 里 寻 他 千 百 度 ， 蓦 然 回 首 ， 那 人 却 在 灯 火 阑 珊 处 。”
上 阙 是 三 个 小 丫 环 合 唱 ， 凤 君 也 加 入 同 唱 下 阙 ， 周 围 的 人 一 齐 击 节 应 和 ， 这 甜 润 吴 越 童 音， 分 外 婉 转 迷 人 。
王 廷 珪 想 起 小 时 候 与 柳 明 珠 河 边 “ 三 哥 、 妹 妹 ” 地 叫 着 ， 联 诗 的 情 景 ， 便 道 ： “ 世 妹 ， 我 们 联 几 句 诗 ， 我 读 上 句 ， 你 读 下 句 ， 考 考 你 ， 行 不 行 ？ ” 凤 君 调 皮 一 笑 ， 道 ：   “ 行 ， 三 哥 ， 我 念 不 出 ， 你 就 教 我 。 ” 王 廷 珪 说 声 “ 好 ！ ” 便 站 起 ， 绕 着 小 树 踱 步 ， 吟 道 ： “ 离 离 原 上 草” ， 小 凤 君 绕 着 花 丛 徘 徊 ， 接 上 去 ： “ 一 岁 一 枯 荣 。
“ 两 岸 猿 声 啼 不 住 。
“ 轻 舟 已 过 万 重 山 。
“二 十 四 桥 明 月 夜 。
“ 玉 人 何 处 教 吹 箫 。
两 人 边 走 边 吟 ， 一 应 一和， 王 廷 珪见 寻 常 的 诗 词 难 不 倒 她，准 备 念 几 句 难 的 。
“ 春 江 潮 水 连 海 平 。
“ 海 上 明 月 共 潮 生 。
“ 云 横 秦 岭 家 何 在 ？ ”
“ 雪 涌 蓝 关 马 不 前 。
王 廷 珪 击 掌 叫 好 ， 正 待 回 到 座 位 ， 凤 君 似 乎 意 犹 未 尽 ， 微 笑 道 ： “三哥，我 也 吟几 句 你联 联，好不 好 ？ ” 说 完 ， 羞 涩 地 扭 怩 一 笑 。
王 廷 珪笑 道 ： “ 好 ， 好 ， 小 世 妹 请 。”
小 凤 君 模 仿 大 人 吟 诗 那 摇 头 晃 脑 的 样 儿 ， 朗 朗 吟 道 ：“ 回 头 一笑 百 媚 生 。”
王 廷 珪 一 笑 ， 吟 道 ： “ 六 宫 粉 黛 无 颜 色 。
凤 君 笑 起 来 ， 问 道 ： “ 你 也 会 读 这 些 诗 呀 ！ ” 想 一 想 ， 又 吟 道 ：
  “ 九 天 阊 阖 开宫 殿
“ 万 国 衣 冠 拜 冕 旒
“ 沉 舟 侧 畔 千 帆 过 。
“ 病 树 前 头 万 木 春 。
“ 卢 家 小 妇 郁 金 堂 。 ，
“ 这 个 --------王 廷 珪 想 起 看 过 这 诗 ， 似 乎 是 看 到 吟 什 么 “ 小 妇 ”就 没 看 了 ， 哪 里 还 能 记 起 。
凤 君 本 想 难 住 大 名 鼎 鼎 的 世 哥 ， 竟 然 成 功 了 ， 不 觉 得 意 起 来 ， 掩 口 轻 笑 ， 脸 飞 红 云 ， 眉 宇 间 那 一 股 自 得 、 娇 嗔 的 神 情 整 个 春 光 为 之 失 色 。
崔 文 见 状 ， 心 中 暗 喜 ， 但 不 便 表 露 ， 一 本 正 经 地 教 训 凤 君 道 ： “ 小 姐 ， 你 可 不 要得 意 ， 你 的 三 哥 从 小 处 说 来 是 琴 棋 书 画 无 所 不 精 ， 文 学 武 功 无 所 不 能 ， 从 大 处 说 呢 ， 那 更 是 文 韬 武 略 之 才 ， 安 邦 定 国 之 志 ， 你 要 比 上 他 ， 也 不 知 要 经 过 几 世 几 劫 。
王 廷 珪 摆 摆 手 ， 笑 道 ： “ 世 妹 ， 崔 先 生 这 是 激 励 你 ， 所 以 这 么 夸 大 着 说 我 的 。 ” 小 凤 君 咬 唇 羞 涩 一 笑 ， 灿 灿 然 犹 如 瑞 彩 明 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