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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数民族关于酒的起源及酒在少数民族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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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0-6-18 09:54: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在汉文化创造天上酒星掌酒、人间神农制酒、仪狄造酒、杜康酿酒等传说的时候,各少数民族也开始以种种神话传说来诠释酒的起源。少数民族酒神话传说大致可分酒神话传说和酒曲神话传说两类,其中,酒神话传说直接阐述酒的起源,而酒曲神话传说则说明酒曲的来历。

      偶然发现说
      在柯尔克孜族中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很早以前,有一个正在迁移的小部落,经过一天奔波以后,傍晚来到一个山口,就在草地上住了下来。人们又喝又饿,争先恐后地从马背上取下大块的肉和羊皮袋中的马奶食用。当其中一个人打开他装有半袋马奶的羊皮袋时,一股清香迅速散溢开来。他惊异地叫来了伙伴们,把马奶倒在几只木碗中,大家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品尝着,只觉得香甜爽口,于是,他们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喝完之后,人们感到浑身的疲劳和困倦全都消失了。这就是马奶酒。他们有意识地去观察与探究马奶酒的形成过程,后来发现,马奶变成酒的羊皮袋都是挂在马镫附近,在马急行时,骑马人的脚步不停地踢打在羊皮袋上,从而使袋中的马奶变成奶酒。为此,他们做了一个试验,把一只装着鲜马奶的羊皮袋放在草地上,几个人每天轮流用脚踩上一阵子。几天后,打开羊皮袋,里面的马奶变成了马奶酒。这样,制作马奶酒的方法很快传遍了整个柯尔克孜草原。
      在彝族传说中,人们通过穷人敬山神的野葡萄发酵醉人后,才知道有酒这种神奇饮料的存在。佤族的水酒,是外出劳动的妇女偶然将用芭蕉叶包着的冷饭挂在地头的树枝上,自然发酵后人们才发现的。
      两则传说具有共同性,即酒是人们偶然发现的。这表明,少数民族与汉族对酒进入人类生活的历程有着共同的认识。

      神魔赐予说
      少数民族酒神话具有神奇的想象和迷人的色彩。怒族认为,酒是神仙赐给人的绝妙饮料,仙人赐给怒族人民三样食品:“挫确”(醋酒)、“挫辣”(烧酒)、“挫仁”(包谷花)。三种食品中就有两种是酒。普米族的酥理玛美酒是肉包里出生的先祖什撰何大祖冒着生命危险从妖怪那里偷学来的。瑶族创世史诗《密洛陀》说,人类的始祖密洛陀是半人半神的怪物,她创造了世间万物后,开始创造人,“她拿米饭来造人,却变成了酒”。在拉祜族创世神话里,最早的酒是由天神厄莎掌管,人间万物的出现都与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拉祜族先民的眼里,自然界万物都蕴藏着迷人的酒香,都孕育着醉人的酒香。
      少数民族的酒神话传说是少数民族酒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特点是:一是对酒表示了由衷的赞美,二是明确指出酒起源的本质,酒在有人之先就已存在于自然界中了,人没有发明酒,只是偶然发现酒而已。“人猿相揖别”之前的酒,是一种纯自然状态下形成的酒,它在人类尚未发现和利用之前就已经客观存在。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最早的酒是一种没有任何文化意义的自然之酒。但是,正是这种最初只是蕴天地灵气的饮料,都酝酿了几千年绵延不绝、瑰丽迷人的酒文化,其中,酒神话传说是少数民族酒文化的重要构成要素。
      在少数民族酒神话传说中,酒是天上的神仙所赐,与汉文化中“天有酒星,酒之作也”是一脉相承的;人类的先祖冒着生命危险从妖怪口中套出造酒术的传说,反映了少数民族先民们与险恶的自然环境抗争的艰难历程;神最初造出了米饭,再用米饭造人,人还没有造出,已先造出了酒(瑶族),这是以稻作文化为生存发展背景的人们对自我历史的回顾;人类的始祖已经知道,父母乳汁化成的酿酒植物生长在崇山峻岭中(景颇族);甚至世间万物也是因天神撒下的酒气才有了活泼的灵性和诱人的芳香甘甜(拉祜族)。透过原始文化的光环,我们可以感觉到,步入人类文明初期的先民们对发现酒的由衷的喜悦之情。

      谁最早发现酒
      酒一经发现就被引入了人类文化活动的殿堂。随着先民们对这种自然状态下形成的特殊饮料的神奇作用的认识不断深化和发展,人们开始有意识地利用它,并试图用当时所能采用的原始技能会制作酒。几千年绵延不绝、异彩纷呈的少数民族酒文化由此发端。
      酒的发现,是原始人群的集体功绩。在采集渔猎经济时期,人们以直接采集自然界的天然产物和捕获自然界现成的动物为生活的主要来源。在采集野菜和野果、挖掘食用根块的艰辛劳作中,饥不择食的原始先民在裹腹欲望的驱使下,始取了成熟后自然坠落在树洞里、石缝中已发酵的野生果实,从而发现了酒。在酸败苦辣的变质果实中,带有特殊芳香气味的酒果慢慢地被识别、被区分出来,而这种透出酒香的果实食用后对人的生理和心理上所产生的奇妙作用,又使得最早尝到甜头的先民们开始有意识地去寻找。在深山茂林中,酒文化闪现出第一抹淡色的曙光。
      人们在采集的过程中,通过长期的观察与摸索,逐渐了解某些农作物的生长过程,掌握栽培技术,从而产生了原始农业;在狩猎的过程中,人们逐渐了解了某些动物的生长习性,开始尝试着饲养一些动物,原始畜牧业开始出现。真正意义的酿酒必然随着原始农业的形成而产生。可以认为,酿酒业发端于母系氏族社会时期,到父系氏族社会阶段,原始酿酒业已具有相当的水平。这可以从少数民族地区大量出土的新石器时期的陶制容器得到印证。
      可以认为:最早创造农耕文明的是女性,最早从事酒的酿造活动的人也是妇女。这个从经济、社会发展规律中演绎出的观点,可以从反映先民活动的大量史诗、神话、传说中找到充分的证据。
      其一,各民族关于酒的诸多神话的传说中,发现酒的人有两种,一是妇女,一是猎人,其中,妇女发现的传说占绝大多数。怒族的酒是仙人赐的,其膜拜的仙人,是女性形象的钟
      乳石;景颇族的酒,是人类始祖宁贯杜的母亲乳汁所化。此外,彝族、傈僳族、普米族、佤族等许多民族都有通过剩饭变质而发现酒的传说。在这类传说中,发现剩饭变酒的人几乎全是妇女。
      其二,在少数民族有关酿酒起源的创世史诗、传说中,最早从事这一工作的人都是妇女。“她拿米饭来造人,却变成了酒”的瑶族先祖密洛阳,是氏族女性首领的形象;佤族将酒的起源列人创世神话,佤族是向蜜蜂学会酿酒技术的,而第一位能酿酒的人是佤族社会的女首领牙董。流传于云南红河两岸的哈尼族史诗《哈尼阿培聪坡坡》,全面系统地咏唱了哈尼人的发展历程,史诗在叙述人类起源并学会用火之后,回忆先民们由围猎野兽到驯养家畜并走向农耕文明的漫长历程,而引导哈尼人摆脱蒙昧并走向农耕文明的人,就是一个名叫遮努的妇女。史诗非常形象地指出,妇女是创建农耕文明的首功之臣,而且还反映出哈尼人是有了“吃不尽的米粮”才“用五谷酿出美酒”的认识过程。这表明,在哈尼族社会中,酒的发现和利用始于母系社会形态,人类从采拾果酒到用谷物酿酒,是农耕文明发展到相当程度的产物,是酒文化史上的第一次飞跃。
      其三,在现当代许多民族中,从事酿酒劳动的人是妇女。在景颇山寨,酿酒是妇女最基本的生活技能,景颇族女性从小就要学习酿制水酒、烧酒的方法,能否酿制出好酒,是评价一个女性生存能力、劳动技巧的重要标准。景颇族青年男女婚礼后的次日,新娘最要紧的事就是要酿制美酒,敬事公婆,要是做不出好酒,会被人终身笑话;普米族酒歌《酥理冯》中,多次重复“阿妈阿姐酿酒忙,阿公阿爹酒瘾浓”之词;傈僳族青年在寻找意中人时,要求未来的妻子心地善良,勤劳能干,使新的家庭“早上有煮饭的人,晚上有泡酒的人”;在佤族婚礼上,老人祝福新婚夫妇“愿你们生女煮酒;愿你们生男犁地”,这是尚未出生即已明确分工,女性酿酒的劳动必然性已经确定。

      酒曲的发现和利用
      原始农业的发展,使人群开始有了“吃不尽的米粮”,然而,由于存贮条件有限,剩余食物屡屡变质。这些变质食物有的酸败腐坏,有的却形成可食用的酒。这些酒,尚属于自然发酵的酒。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少数民族先民们开始观察食物成酒的过程,探究其原因,并摸索以人为手段促成食物发酵的途径,寻求人工发酵的方法,于是,万山丛中的各种酒药植物逐渐被识别与利用,使之成为天然酒曲。
      酒曲植物的发现与利用,在酒业生产史上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它是少数民族先民们由服从自然力到欲求自然力、由顺从自然规律到掌握利用自然规律历程的直观反映,是先民们自我意识觉醒的表现之一。根据各民族酒曲来历的创世史诗和神话传说,各民族群众中,发现酒曲的人多是猎人或从事农耕的男性先祖,因此,可以认为,有意识地采集、挖掘能诱导食物酵化成酒的植物,应在母系氏族晚期或父系氏族社会形成以后。
      流传于云南彝族社会的彝文典籍《万事万物的开端》说,彝族祖先色色帕尔从馊饭中悟出了酿酒的道理,但他为寻找酒药却献出了毕生的精力,最终仍没有获得成功,后来是他的徒弟火洛尼咎继续努力,依靠集体的智慧和力量,最后才找到会成酒曲的草本原料及合成办法。酒曲不是一朝一夕由某一人发现的,而是在漫长的生产实践中逐步摸索总结出来的。歌谣以极其优美的语言,创造了一种既艰辛曲折又富有诗情画意的境界,在历数发现酒药的艰难曲折时,表达了对酒的由衷赞美,也揭示了彝族先民们“劳动创造美好、劳动创造生活”的古朴思想观念。歌谣提出“做酒曲要用十六种草药”。流传于云南禄劝、武定一带的彝文古籍《根本·酒药歌》则认为,做酒曲的草药共有十二种,并且指出类别,说明制作酒曲的办法。
      我国古代少数民族中流传着嚼米酿酒法。《魏书·勿吉传》载:当时的“失韦”人能够“嚼米酝酒,饮之能醉。”《稗海纪游》载,台湾高山族,“其酿酒法,聚男女老幼共嚼米,纳筒中,数日成酒,饮时入清泉和之。”“嚼米成曲”,是一种较为落后的酒曲制作方法。
      宋元以来,少数民族聚居地云南的酿酒业取得了长足发展,尤其水酒的民间酿制饮用已十分普遍。元初,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历滇,在其《马可·波罗游记》中,多次提到云南酿酒业的生产及消费状况。这表明,滇中各族群众对酒曲的利用已达到了很熟练的程度。明代,民间出现了专事酒药配制的人。著名旅行家徐霞客漫游云南山水,沿茶马古道,由今云南楚雄的南华县进入大理的祥云县境内,“下山过一村,北向二里,逾一坡,又二里,过一小海子,其北岗上有数家,曰酒药村”。酒药村,其地今已不详,但以酒曲为村名,可推测当时即开始了一定规模的酒曲商品化生产。
      明清以后,随着植物医药学的发展,少数民族对用以配制酒曲的植物的认识逾加深入,许多民族已能根据酿酒的原料,通过调整酒曲中某种植物成份的比例,来酿制和调配不同品味、不同色泽的酒,以适应不同的饮用要求。
      云南怒江的傈僳族以苦草(即龙胆草)为主要原料配制酒曲,做法是将苦草舂碎捏成团,在甑子里蒸透,捂在竹筐中数日,发酵后即成酒曲。与傈僳族相同,碧罗雪山、高黎贡山一带的怒族也喜饮烈酒,并且较早就掌握了制造优质酒曲的方法。怒族配制酒曲的主料是玉米面和苦草,先把玉米舂成粉状、把苦草捣碎,将玉米面和苦草粉盛在土锅中,倒入冷水浸泡一天一夜,用泡出的红色并带有苦味的水汁把玉米面搅匀成半流体状,搓成鸡蛋大小的药团,在竹筐铺上米糠,把药团分层放在竹筐里,层与层之间再撒上米糠,以防沾连,最后把竹筐放置在火塘附近,待其发酵后取出用火烘干即可。承担以上工作的人,都是怒族妇女。
      各少数民族制作酒曲的原料因地域、民族的差异而有所不同。拉祜族把柴胡、香树皮、香蕉皮、桔子皮、草根、带辣味的某些植物的秸秆和果实等和在一起,用铁锅炒熟并煮一夜后,晾干、舂碎,再掺入老酒药,藏捂在稻草中,密封发酵即成酒曲。藏族的酒曲另具特色:采用一种叫“木都子格”的植物,拌以鱼、山羊、野牛等动物的胆汁,碾成粉末,再加人面粉和少许凉水捏成饼,用细绳串在一起,挂在屋墙上,风干即成。彝族配制酒曲用料最多,所选配料,能根据酿酒的原料、季节以及酿酒人对酒的品味和色泽的偏好,在酒曲原料的选择、比例和配制程序作适当的调整。彝族配制的土酒曲中常用的成份有:酒药花、柴桂叶、地门冬、天门冬、马风头、黄蜂、小松根、老母猪耳朵草、山萝卜、小黄苓、穗呆子花、龙胆草、山薄荷、草乌、辣椒、麦芽、老母猪辣杆、乱头发、小青草、绿藤、苦草、黄萝尾、马鞭稍、山胆参、何首乌、小毛竹、红地芋、红天麻、地草果、蜂蜜、蜂包壳、麦面、荞面、玉米面。也有少数民族对酒曲的认识与利用起步较晚。如深居深山老林的拉祜族苦聪人虽然有长期的酿酒历史,但却不能配制酒曲,直到本世纪50年代,仍靠交换关系,用兽皮、熊胆、野三七等林产品向周边的汉族、哈尼族换取酒曲,酒曲也因稀缺而成为苦聪人生活中的贵重物品,甚至在祭祖敬神时也用酒曲表达心意。这种状况,是各民族间发展不平衡的表现。

      酒是物质生活的重要内容
      由于历史和自然条件的原因,大多数少数民族的生产力水平与汉族地区相比较为落后,商品经济不发达,刀耕火种和游牧等落后生产方式占据了相当的比重,狩猎是许多民族的主要生活来源的补充,而其最主要的一项手工业就是酿酒业。受自然环境、历史发展和经济发展水平的限制,一些少数民族,尤其是生活在高山峡谷的民族长期以来生活资料较为贫乏,并不充裕的粮食和大量的酒成为他们最主要的食物,饮酒则是其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重要内容。
      大多数民族都在长期的实践中探索出一整套独特的酿酒方法、工艺和技术,酿制出风味各异、种类繁多的酒,如蒙古族和哈萨克族的马奶酒,藏族的青稞酒,满族的縻子酒,水族的九阡酒,彝族的小锅酒,哈尼族的焖锅酒和紫米酒,黎族的座酒,傣族的树头酒,布依族的糖酒,苗族的泡酒和雪梨酒,纳西族的窨酒和“酥里玛”,高山族的姑待酒,朝鲜族的麻苛列酒,怒族和傈僳族的蒸酒,拉枯族的董棕树心酒,布朗族的翡翠酒,佤族的“布来隆”,独龙族的水酒等等。

      酒是调节社会关系的重要手段
      在许多少数民族中,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一般是不可无酒的。拜访以酒为礼,迎客以酒为敬,致谢以酒示情,消仇以酒示诚。礼尚往来之“礼”,集中表现在酒上。酒成为人际关系的粘合剂。
      新朋老友来访,招待客人的首选之物便是酒。徐霞客当年游历云南时,各民族对他热情非常,动辄“设酌相招”。在怒江怒族、傈僳族生活中,“客人到家,不招待别样物品不觉要紧,若是不拿酒给他吃,就以为简慢了他”。只要有客人到家,白依人都要以米酒、白酒盛情招待,宾主尽兴痛饮,一醉方休,以显主人的慷慨。在云南的彝族聚居区,主人在亲友酒足饭饱准备离席之时还要唱《留客歌》:“米酒多多有,喝了九小坛,还有九十九。”以挽留客人。歌舞劝酒,是许多民族表达主人对待客人真诚情谊的方式之一。
      “同心酒”和“盟誓血酒”,是少数民族消除矛盾和隔阂、沟通人际关系和感情的重要方式。两人共持一只酒碗同饮的“同心酒”,是许多民族联络感情、增进友谊、消除隔阂的主要方法。故友相聚,两人交臂搭脖,将一碗酒一饮而尽,情感由此得到加深;少男少女饮下同心酒,终身则得以确定;朋友之间产生猜忌、矛盾,喝下一碗同心酒,旧仇新怨冰消雪化。与“同心酒”相比,“盟誓血酒”则显得更为严肃庄重,消除隔阂、结为至交的目的更为明确,社会规约的强制性也更强。
      在人与人之间发生纠纷时,少数民族习惯法的调解与诉讼,有时酒竟然也会参与其中,或者是调解的工具,或者是诉讼费的组成部分。本世纪50年代以前,在独龙族社会,头人“卡桑”调解纠纷不但不收任何报酬,、而且还要请发生纠纷的双方喝水酒,边喝边调解,调解结束后,又引导双方喝“和气酒”、“团结酒”。佤族发生纠纷时,也不须向调解的头人支付任何费用,要在约定的时间地点请头人喝水酒,头人边喝水酒边调解,按照民族习惯法,酒喝完。话说完,调解也就生效了。在由官府主持的审判中,酒成为诉讼费的必不可少的构成部分之一。傣族的《孟连宣抚司法规》的第五十八章第四十一条规定:“凡有事告到官府者,应先送酒一瓶、摈榔一串、猪一头做礼物。”傈僳族、怒族地区诉讼费的交纳情况与此相类似:傈僳族和怒族“在起诉手续上,从来都不知状纸讼费为何物,只要他们认为要打官司的,便抱着一只鸡、一壶酒,跑来拜见头人,或直接去见它,顶礼一番,叫喊一会,说了情形,便等着去传集对方和人证。对方对案,同样的一只鸡、一壶酒,又来叫唤答拜,听候解决。”

      酒是节庆的主要构成部分
      节日来临,全族或全村人团聚在一起,举行盛大的庆典,举起酒杯,营造喜庆的气氛,忘却了平时劳作的辛苦,是人们通常的习惯。然而,饮酒在庆典活动中占如此重要的地位,有时甚至是活动内容的全部,大概仅属于少数民族特有的文化现象。
      吉林、辽宁、黑龙江等地的朝鲜族,在每年夏历正月十五日上元节的早晨,要喝“牖聋酒”,即由家中年长者给全家每一个人倒一盅烧酒,即使不会喝酒的人也要象征性地喝一点,认为喝了可以使人耳聪目明。广西的瑶族每年夏雨七月十四举行的一个节目叫作“留拉酒节”。这一天,各家各户做豆腐、杀猪、宰羊,互相宴请。入席时,主人要举碗说:“同饮一杯留拉酒,祝我们兴旺发达!”祝毕,大家举碗换饮。目脑纵歌是云南景颇族的盛大节日。在节日来临之前,村村寨寨忙碌于酿酒。举行节日盛典的这天,景颇人身背盛满自酿美酒的竹酒筒,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一起。酒既是祭祀鬼神的重要祭品,又是参加者的主要饮食。一次大型的目脑纵歌所消耗的酒,数量惊人。怒族每年夏历三月十五日开始举行鲜花节,节期的长短,则取决于酒的多寡,酒多节期就长,酒少节期就短,总之酒喝完节日便过完了。于是,某些民族节日干脆就以酒命名。哈尼族在夏历三月中旬举行的节目叫“喝秧酒”,轮流邀约喝酒。

      酒是人生历程的重要标志
      在人生历程的各个阶段性仪式中,少数民族经常把酒当作一种标志,用以象征人的生命从一个阶段步入另一阶段。酒伴随着人们走过出生、婚嫁、死亡的各个阶段。
      许多少数民族在孩子出生后都要举行出生礼,而酒则是出生礼必不可少之物。浙江的畲族在孩子出生后,要举行叫做“办落地酒”的仪式。孩子出生后,其父母要在家中举行酒宴,
      邀请叔伯和邻居参加祝贺。酒后,孩子的父亲带着一只大雄鸡、一壶酒和一些鸡蛋到岳丈家报喜。如果生下男孩,则在酒壶嘴上插一朵大红花;如果生的是女孩,则在酒壶上贴一“喜”字。岳文家得知消息,便将食物烧好送来,邀请叔伯和邻居宴饮,表示欢庆。广西的侗族和贵州的布依族则只在头胎孩子出生时举行庆贺酒宴,前者叫做“三朝酒”,后者名为“月米酒”。有些少数民族虽不为孩子出生举行庆祝酒宴,但也要在适当的机会用酒向众人宣布自己家中增添人口的信息。在广西的瑶族正月初一举行的“吃贺年酒”酒会上,上一年添了人口的人家,要抱上孩子,带上一壶酒、两块豆腐、一块猪肉,来向大家拜年,借此宣布自己家中增加了人口,大家也就承认这个孩子是村上的人,以后村里分田地、分树木等东西时就会分给这孩子一份。
      结婚,是人生中重大事件之一。在从求婚、订婚到举行婚礼的整个过程中,酒经常都是不可缺少的。蒙古族在正式订婚之前要由男方请媒人到女方家求婚。如女方家有意,还需要男方的父母及男青年本人再次到女方家求婚,行多次求婚礼。《蒙古秘史》说,多次求婚才答应,则主贵;少次求婚就答应,则卑贱。女方正式答应后,男青年便要携带着奶酒、糖、果品等,专程到女方家拜见姑娘的父母,敬献洁白的哈达,当场唱“求婚歌”,
      云南的拉祜族举办的婚礼,程序非常简单,婚礼中的唯一食品就是酒,请几个老人到家,边喝酒边唱《祝酒歌》,告诫新婚夫妇互敬互爱、勤劳节俭,仪式基本就算举行完毕。傈僳族、怒族的婚礼,则是合族豪饮狂欢。“在定了期的一天,派人把新妇并了来.所有的亲朋们,也都提着酒壶来了。于是,大家围在火边,高歌涌饮,饮到酒酣,把新郎新娘围在中间,大家跳舞起来,口中唱着吉利的调子,直闹到通宵,尽欢而散,这是最隆重的典礼了。
      在丧事中,酒也是必不可少之物。许多少数民族中,人死后,其家属请来村寨中德高望重的老人,打开粮仓后,立刻回避开去,听任众人取粮酿酒招待前来参加葬礼的亲友们,而酿酒者一般只留下少许口粮,其余全都酿成酒。在阿昌族的丧葬活动中,酒贯穿了葬礼的每项仪程:人死后,为死者的灵魂发送用酒;停尸期间,亲友终日以酒浇愁;棺前,每日三次以酒祭奠;安葬前,要用酒祭土神;坟墓垒好后,要以三杯酒祭山脉龙神;葬毕回到死者家中,死者的女婿或侄女婿要向抬棺木的人各敬三次酒,称作“女婿酒”。不仅如此,彝族和摩梭人参加葬礼时还“奔丧携酒”,即参加者根据自己与死者关系的亲疏,携带l-10斤不等的酒前来奔丧。

      酒是表现与满足精神需求的重要媒介
      以酒满足精神需求,是人类社会各民族中普遍存在的文化现象,陶渊明、李白、曹雪芹等文化修养出众的大诗人、大文豪,也常常以酒诱发灵感、借酒浇愁。然而,从参与的人数和酒在人们精神生活所占的份量来看,大多数少数民族的确显示出与众不同的特点。欢庆节日、新人成婚、朋友光临,借酒表达欢悦的感情;亲友去世。遇到困难、心中不快,借酒消愁除哀。即使是在既无大喜大悲的平静心态下,只要有空闲时光,也难免要相互邀约喝上几杯。在怒族生活中,有酒喝被视为人生最幸福的事,尤其喜欢聚饮,甚至,“晚上各自收工回家,吃罢晚饭后,心里老觉得有一件事要做,而且非做不可,这件事就是集体喝酒”。大家聚到一起,饮着酒,趁着酒兴,“把酒话桑麻”,表达心中的情感和思想,觉得是莫大的快慰之事。
      少数民族的歌舞艺术,也常常与酒息息相关。酒助歌舞之兴,歌舞酣畅之时酒兴益浓。而且少数民族还有大量的吟咏酒的“酒歌”,描述与酒相关的生活,抒发由酒激发的情感。审美情感。审美观念、审美理想,借助酒兴,得以淋漓尽致地表现。
      各少数民族饮酒习俗还表现了他们共同的热情好客、崇尚真诚、团结友好的精神特征。不论是登上傣家竹楼、走进彝家的掌房,还是进人蒙古族的蒙古包、白族三坊一照壁,客人们都会受到热情的招待,各民族都会按照他们的传统习俗敬上酒来。也正是这种团结友好的民族精神,维系着祖国的团结、稳定与繁荣。少数民族酒文化内容是十分丰富的。透过少数民族酒文化,可以从一个角度看到少数民族文化的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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