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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旦和寇准同为宋真宗朝代的宰相,两人性格截然相反,王旦内敛低调,寇准外向张扬。因此,尽管同为北宋名相,但王旦的名气在历史上远不及寇准。不过就个人气量而言,王旦却远胜寇准,王旦大度,而寇准则“少包荒之量”。由此,两人在皇帝面前议论对方的态度大相径庭,寇准经常揭王旦的短,而王旦总是赞寇准的长。
一天,王旦向真宗汇报完工作,真宗疑惑地问王旦:“寇准常在朕面前说你的不是,而你却老是夸他的优点,这是为什么呢?”王旦憨厚地嘿嘿一笑说:“道理本来就是这样的,臣担任宰相职务很久,处理政事多而过失也必然多。寇准对陛下毫不隐瞒,不更加体现他的忠心?我之所以看重寇准,原因就在这里。”真宗听后,打心眼里佩服王旦。
寇准在枢密院当一把手时,王旦在中书省当领导,一个管军事,一个管行政,是王朝核心权力机构“两院”的当家人。一次中书省有文件送枢密院会签,被寇准发现违反行文格式,立即将这起“渎职”事件捅给了皇帝,王旦因而受到责问。王旦不仅没有介意,反而找到寇准诚恳检讨工作失误,并对有关当事人进行了责罚。
事情有时就是这么巧,不到一个月,枢密院向中书省送达的文件犯下同样错误。办事人员发现后高兴地将其呈给王旦,心说这回可逮着个报复机会,他寇准也有这一天啊!不想王旦并没有学寇准以牙还牙向皇帝打报告,而是命人送回枢密院更正。寇准知道后极其惭愧,见到王旦问:“同年(同时考中功名的互称),怎么有这么大度量呢?”王旦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意思似乎是自个儿琢磨去吧。
后来,寇准被真宗罢了枢密使之职,他托人私下请求王旦,说想弄个使相(宰相级的高级官衔)干干,望王旦帮忙。王旦诧异道:“将相之任,怎么可以自己要求呢?这事,我万不能接受。”寇准落了个老大没趣。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平日处处和王旦过不去,今天这事还能有好?不落井下石就已经万幸了,还能指望什么?心灰意冷的他只等提前办理内退了。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不久,他的任命下来了,职务是武胜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如愿以偿的寇准抹着眼泪叩谢真宗,真宗说:“你以为你的职务都是朕安排的?错!实话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王旦举荐的结果。”寇准听了惭愧万端,自叹不如。
王旦拒绝私请却又力荐寇准,都是出于公心,丝毫没有夹杂个人的恩怨,足见他的大局意识和个人修养是何等高尚与完美。直到他重病将不久于人世时,真宗皇帝征询他对宰相人选的意见,他依然毫不犹豫地说:“我认为没谁比寇准更合适。”
做人做到这份儿上,王旦可谓超级楷模了,连“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也由衷赞叹:“昔王文正公居宰府,仅二十年,未尝见爱恶之迹,天下谓之大雅。”可见王旦的雅量的确达到了超凡脱俗的境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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