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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浙江畲族村民间艺术生存现状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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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0-8-31 12:36: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水亭畲族乡位于兰溪市西部,是浙江省18个民族乡镇之一,也是我市的两个民族乡镇之一。畲族人口2850人,占全乡总人口的12%。畲族文化底蕴浓厚,民族民间艺术多姿多彩。奎塘畈村是水亭乡的民族村之一,共有6个自然村,428人,130户,畲族人口占全村总人口的69.39%。由于该村在民族民间艺术种类上比较齐全,民间艺人独具风采。
      水亭的畲歌中以奉茶歌、婚礼对歌及哀歌最为常见。畲乡人好客,有客来要先敬茶,远客或贵客到要唱歌。唱起来朗朗上口,婉转清丽。畲族婚嫁时,唱歌最多,男女双方各请歌手。男方歌手兼挑礼物者称“赤郎”,兼抬轿者称“行郎”。这一路上,你来我往,有《拦赤郎》、《拦门歌》、《开门歌》、《脱草鞋》……从当天迎亲出门,到第二天新娘出嫁,可以连续唱两日两夜。
      以歌抒怀,畲族人一直以歌声来表达自己的苦乐悲喜。只是,随着婚礼及民俗的转变,这些动听的畲歌在现实生活中越来越难听到。
      只闻畲歌美 不见七姐妹
      岁月如歌,畲乡人赞美生活,用畲歌编织成一串串美丽动人的音符。说起唱畲歌的好手,“钟家七仙女”曾名噪一时。这七姐妹是在母亲吟唱的畲歌声中长大的,年轻时唱畲歌是她们生活的一部分,七姐妹在家里对歌唱歌,十分热闹,在十里八乡很有名气。特别是三姐钟卸春,曾代表兰溪到金华、杭州参加过文艺会演。
      记者来到奎塘畈村时,只见到了钟家最小的妹妹,68岁的钟根花。她说:“再没有七仙女了。”七姐妹中健在的只有5人,且大多因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再聚起来唱歌也很难了。
      这不仅是记者此行的遗憾,也是参与抢救濒危民族民间艺术工作的人员的心头忧虑。兰溪市水亭畲族乡文化站副站长周为民说,畲族民歌是畲族人民的口头文学,是畲族文化的重要部分。畲族只有语言而无文字,常借用汉字记畲语音法手抄许多歌本。从2004年开始,周为民每年一册,收集畲歌1000多首。他说,旧社会畲民没有受文化教育的机会,把学歌唱歌作为一种重要文化生活。所以20世纪60年代以前,民歌普及率较高,常以歌代言,形成一套上山劳动、接待来客、婚丧喜事的对歌习俗。但到了现在,农村人口大量转移,青壮年劳力都进城务工,生活节奏的加快和社会环境的变化,加上流行文化的冲击,唱畲歌的人越来越少。
      周为民把畲歌按叙事、抒情、礼仪、时令、劳动、哀歌共六种汇编成册。畲族民歌七字一句,四句一首,讲究畲语押韵,不少人能即兴编唱,有的歌手对唱一两夜而不重复。唱时用夹有“哩、罗、啊、依、勒”等音的“假声”唱,平时学歌时不夹假音唱叫“平唱”。唱喜歌每个县有一种曲调,唱哀歌畲族统一一个曲调。唱歌的形式有独唱、对唱、齐唱,很少伴有动作与器乐。
      在现场,钟根花和两位老年妇女给我们表演了畲歌对唱。现在只有稀客来了她们才会唱畲歌,因为平时都不作兴了,村里会唱的人也不多了,50岁以上的可能还能找到几个。
      如果不穿畲服,根本看不出钟根花与汉族人有什么区别。她会讲水亭方言,也能听懂普通话,但与畲族村民聊天讲的就是畲语,让人一句都听不懂。钟根花对畲歌后继无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叹,只是觉得这种东西落伍了,没人听了。她说,以前上山劳动,下地干活,穿针引线,煮菜烧饭,往往以歌驱寂寞,随口就来,现编现唱,而且大大小小都会唱。
      钟根花说,上次有亲戚的孩子结婚,几个上年纪的婆婆也凑起来唱几句意思一下,小辈人都不在意这个了。而村里58岁的妇女蓝根香说她是1968年农历九月初六嫁人的,是奎塘畈村最后一个坐轿子出嫁的,后面再没有了。而不坐轿再唱畲歌好像有点不般配了……
      八旬雷兄弟 难舞祭祖舞
      奎塘畈村83岁的雷长珠和82岁的雷树品是一对堂兄弟。老哥俩是该村畲族民间舞蹈《祭祖舞》的唯一传人,除了他们,再没有人会跳了。而两个人一起最后一次正式跳《祭祖舞》是在13年前。雷长珠说,70岁以后就没跳过了,人老了,吃不消了。
      上周五,雷长珠一人来到现场。他说,《祭祖舞》是师从大伯雷良进,雷良进师从雷增福,这个舞蹈在兰溪水亭代代相传也有200多年历史,只是现在后继无人了。雷长珠曾生有8个儿子,现在还有4子,但没有人肯学这个。乡文化站从保护民族民间艺术出发,周为民曾组织五六人跟雷氏兄弟学习,但最终不了了之。
      据传,畲族祖先“龙麒”狩猎时不慎被野兽所害,后人为了纪念“龙麒”,每年农历正月同族人装扮成师公以歌舞的形式纪念祖先。《祭祖舞》的动作就是模仿当年亲人拿着各种工具为保护“龙麒”遗体,边哭边赶野兽。后来,每年正月用来“祭祖”,亦当做丧葬仪式上做功德道场。表演时多则十数人,少则2~4人,表演内容有《告神退兵》、《正月正歌》、《造井》、《造水洗坛》、《造老君殿》、《楼鹤》等十节。《祭祖舞》只限于本民族内表演,平时不活动,年初祭祖,异族人不得观看。舞蹈时念、唱都用畲族语言,整个舞蹈内容着重驱邪赶鬼,祈求平安吉庆,超度亡灵早升天界。
      雷长珠在现场给我们做了几个片断示范。只见他身披对襟赤衫,右手执木制空心、可吹响的牛角状的鼓角,左手执铃刀,舞动时发出金属碰击之声。他一边舞动,一边口里念念有词:一声鸣角告神仙,请你三请玉皇及大帝。北斗紫微神老君,带上长眉仙、短眉仙、表真人、龙老军,祖师共同去退兵……
      雷长珠还给记者表演了打佛诀。边上围观的群众还向记者介绍,他们亲眼看到过雷长珠“捉鬼”,敢赤脚踏炭炉,空手下油锅,一点都不会受伤。问起其中的玄妙,雷长珠却是讳莫如深,不肯多说。据周为民介绍,畲族“祭祖舞”在文革中曾停止活动,此后逐渐恢复。作为一种继承祖先业绩的仪式,有其历史传承的渊源和背景,如拿“神刀”赶野兽、吹起“龙角”召唤神兵、灵魂,击响“擅板”惊鸟赶叉等舞蹈动作,都来自先民的劳动生活中,有丰富的文化信息值得探究。只是雷氏兄弟年事已高,祭祖舞面临失传危险。
      织带美若霞 织女在何方
      据《兰溪市文化志》记载,水亭畲族乡妇女织带手艺高超,时常边唱边织。1986年,奎塘畈村的钟樟菊织的《福禄寿喜》等两条织带还被中央民族学院收藏。在奎塘畈村,至今保留着织带的艺术,但主要功能变成了表演和满足客人参观的需要。
      畲歌唱得好的,肯定是心灵手巧的。“钟家七仙女”之一的钟根花也是织带高手。她介绍说,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畲族妇女织带十分普遍,每个妇女都会织,但现在50岁以下的很少有人会织了。钟根花将两根织带展开给记者看,一见之下,确实精美。畲族织带主要就是用蓝白色棉纱为经纬,有7根、13根线,以篾片制成梭作引线,以椅子、板凳、木梯作带机织成,织一根带一般要7天时间。织带色彩鲜丽,最常用的有红、蓝、黑、白、黄、金红、粉红七色。所织之带,常作为背小孩子的扎带。   
      旧时姑娘出嫁前都要织几十条甚至上百条织带,它们多用作男人的裤带、女人的围裙带,还可用在帽子、帐子、抱裙上。织带的图案抽象有寓意,多用吉祥文字与花样,花、鸟、鱼、虫、人物、文字,以及各种几何图案都有,色彩鲜丽。但到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由于市场上各种机械织带的出现,手工织带渐渐减少,手工织带面临失传的危险。钟根花说,我20多年没正儿八经织过织带了,最后一次织,还是为女儿出嫁压箱底而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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