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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东郊,大兴镇以西,夏楼房以东,一里之内,“荷塘地下”,自西向东,依次长眠着大宋仁宗朝龙图阁大学士包孝肃公——包拯;大明万历朝理学名臣、淮西夫子、文毅公——蔡悉;晚清北洋大臣、文忠公——李鸿章。
在0.5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长眠着包孝肃公、蔡文毅公、李文忠公三位历史名人,实不多见。“一里葬三公”,脍炙人口。
上个世纪中期,“一里三公”墓先后被毁:历经900年风雨的包公墓终未躲过“十年浩劫”;蔡悉墓在“大跃进”中销声匿迹;李鸿章也被从棺柩中拖出来暴尸荒野。
合肥的人文历史特点是,三国故里,包公故乡,淮军摇篮。“一里葬三公”涵盖其二。三公墓是怎么被毁的?我们找到了当年参加挖掘三公墓的民工、专家,以及周边村里的老人,试图找回一点合肥人文历史的碎片。
一直以来,“一里葬三公”有两种说法。官方的文字记载,“一里三公”墓主分别是包拯、张德胜、李鸿章,但是很多人对此存有疑问,认为其中一公不是张德胜,而是明朝理学名臣蔡悉。
蔡悉墓志的发现,终于使得“一里葬三公”有了盖棺之论。
三公墓之说
“1062年农历五月十三,包公上朝,突然发病回到家中,过了十多天,与世长辞。噩耗传出,宋仁宗亲自到他的家中吊唁,并派包公的女婿文效,护送包公灵柩回老家合肥安葬。第二年八月初四,包公安葬于合肥大兴集;元末明初,合肥人张德胜随朱元璋转战南北,战死后谥“忠毅”,葬包公墓右方;清末,北洋大臣李鸿章病逝后,谥“文忠”,昭葬在包公墓的右后方,三座巨冢鼎立相望。”
文革以前,“一里葬三公”的传说,只是在当地老百姓口中代代相传。1973年,合肥市文物专家、包公文化研究专家程如峰在发掘包公墓时,听当地老百姓说了有关“一里葬三公”的传说,遂将“一里葬三公”的传说整理成文字发表,文中提出了“一里葬三公”包括包拯、张德胜、李鸿章。
包拯、李鸿章一般人都知道,张德胜是谁?程如峰查了有关资料,明朝初年,朱元璋手下有一员虎将叫张德胜,是合肥人。
元朝末年,张德胜带领巢湖水军投奔朱元璋,与汤和、徐达一起转战皖南、苏南各地,冲锋陷阵,攻无不克,使得敌军闻风丧胆。朱元璋十分器重他,委托他为枢密院事,参与最高指挥部的重大决策,可是不久他便在采石矶的一次战斗中牺牲了。朱元璋登上九五之尊位之后,想到张德胜的功绩,追封他为张蔡国公,谥“忠毅”。
熟悉合肥历史的人都知道,张德胜与合肥的四大名点之一“合肥大麻饼”还有关系。相传:一次,朱元璋派张德胜率水军为先锋,攻打长江边的港口裕溪口。张德胜的水军都是家乡子弟。为了让士兵们吃得好,更好地战斗,张德胜命家乡合肥父老制作一种以糖为馅的大“金钱饼”,称作麻饼,作为水军的干粮。水军吃着家乡的点心,精神振奋,一鼓作气地攻下裕溪口,打败元军,并乘胜攻下采石矶。这一仗为朱元璋不久后攻占集庆(今南京)奠定了基础。朱元璋非常高兴,称这种麻饼为“得胜饼”。
“三公”身份难定
有关“一里葬三公”的文章发表以后,有人就提出不同看法。蔡氏后裔、原新华社空军分社社长蔡善武先生说:“我们看到程如峰先生的文章以后,就觉得程先生可能弄错了,但我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其中一个墓葬不是张德胜的,而是蔡悉的。上个世纪90年代,我们在《蔡氏宗谱》中找到了一篇《理学符卿蔡公谥文毅事实序》的文章,其中有一段:‘公葬东郊外十里许,墓在宋包孝肃公墓之右,相越不过数武。两公刚风毅节,俱高千古,墓亦相接,尤足异云。’由此,我们确信其中一公墓就是蔡悉墓葬。”
蔡氏后裔将有关材料给程如峰看了之后,程老也认为可能是当时弄错了。
程如峰老人说,发掘包公墓是1973年,当时正处于十年“文革”时期,涉及到“四旧”的事情,人人惟恐避之不及;图书馆中的古籍资料全部被封存,无处查阅;参加挖包公墓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考古发掘,有兴趣没经验。当时,我听挖包公墓的民工说“一里葬三公”的传说以后,很是感兴趣,但是他们大多说不出所以然,除了包公、李鸿章,他们只知道还有个“蔡公”。后来,我好不容易在《合肥县志》上找到了一篇《张德胜传》,看他的资料有点像,就把他当作其中一公了。
后来,程如峰老人回忆起,当年发掘包公墓时,他们还找到了另外一公墓志,是谁的墓志,当时没有在意。墓志被他们运到省博物馆就再也没有过问此事了。于是,程如峰老人找到省博物馆,希望能找到当年运到那里的墓志,这样“一里葬三公”之谜就能迎刃而解了,但是去了几次都没有找到。
“三公”之谜终解
8月23日,记者找到了吴兴汉老人家,希望能从他那儿找到有关那块墓志的信息。吴兴汉,1973年主持发掘包公墓,当年找到那块墓志,他也是见证人之一。
吴老得知记者的来意之后,想起当年是找到多年以前出土的墓志,而且有两块,可以叠合在一起。因为当年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发掘包公墓,对这一合墓志没有太在意。临走时,吴老答应会帮忙再找找。几天以后,记者再次致电吴老时,吴老欣喜地告诉记者说,他找到当年那合墓志的拓片了。
墓志是蔡悉的,上面一块写着“南京尚宝司卿肖谦蔡公墓志铭”,下面一块记载着蔡悉的生平简介。
原来,1973年发掘包公墓,一开始没有找到包公的真正墓室,吴兴汉和程如峰到附近村里,找老人们询问,在一农户院里,见到一个用墓志搭的简易桌子。凭着职业敏感,吴兴汉觉得应是文物,应该征集到省博物馆。和户主说明意图,那位中年农民很开通,愿意将它献给国家,说你们随时可以来将它运走。据那位农民说,这块墓志是1958年从村子不远的一座挖开的墓葬里搬回家的。
发掘完包公墓后,他们找了辆车子,将这块墓志和包公墓出土的东西一同运到省博物馆。临走时,问那个农民可有什么要求,他要了几块包公墓中出土的条石。回到省博物馆,吴兴汉要写发掘报告,也顺便将那块墓志拓了拓片,但一直没有细心看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正是这两张无意保存下来的拓片,使得多年来有关“一里葬三公”的争论终于有了定论,至于那两块保存在省博物馆的墓志,记者和程如峰老人多次到省博物馆打听,都没有找到,但省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说,墓志肯定还在,不会丢失的,只是要把它们找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相关链接:三公墓先后被毁
解放以前,战争频繁,特别是日军侵占合肥以后,合肥人民饱受战争之苦,民生凋敝,包公墓也仅存残碑断碣,游人稀少。1956年11月安徽省人民委员会公布包公墓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把它置于国家法律的保护之下。1957年,神州大地,晴朗的天空出现了一团乌云。1958年,云团迭起。这时大兴集尚属肥东县,李鸿章墓首遭人挖掘。接着该地兴建厂区铁路支线,蔡文毅公墓为铁路所覆盖。“一里三公”墓,已失其二,名存实亡。
“十年浩劫”,黑云压城,由批“海青天”株连到“包青天”,一时包公也成了众矢之的,说什么“清官比贪官更坏,更有欺骗性”。包公祠里的木刻包公神像被砸烂,包公祠更名为“人民公园”。包公后裔保存的包公画像和《包氏宗谱》被付之一炬。在这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形势下,包公墓自然在劫难逃。1968年,包公墓终于步李鸿章墓的后尘,横遭盗掘。据参加者回忆,坟头下面有一座条石砌的地宫,他们撬开顶上的条石,里面黑洞洞的一池清水,像个洗澡池。探身下去,水深过膝,水冷扎骨,冻得浑身直打颤。他们又冷又怕在水中渡来渡去,弯腰摸索,摸到几块陶器碎片,连忙上来,一无所获。原想挖墓寻宝,没想到包公墓却是一池清水,什么都没挖到。
1973年,为了保护包公墓,安徽省革委会指派多个部门对包公墓进行了抢救性发掘,历时4个月,清理墓葬12座,出土包公、夫人董氏等6人墓志,包公遗骨等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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