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奇《论共产党员的修养》版本琐谈。

嘉壹书斋

　　在刘少奇同志诞辰一百周年时，中国历史博物馆举办了一个纪念展览。在众多的珍贵展品中，一批刘少奇《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以下简称《修养》）的早期版本，十分引人注目。屈指算来，这部光辉文献问世已经整整一个甲子了。寻觅它的版本演变过程，似乎可以摸到中国革命的轨迹，也发人深省。
　　展览中有一份《修养》的手稿，是用毛笔写在宣纸上的，从纸张和行文看，这不像作者最早的手稿。1987年第5期《文献和研究》介绍过一份《修养》的报告大纲，一共6页，是写在粗麻纸上的。据考证，这是《修养》最早的手稿本，时间在1938年底，写作地点在河南渑池。这年的9月至11月，中央召开了扩大的六届六中全会。会议肯定了中央政治局的正确路线，同时，还讨论了党的建设等问题。会议期间，少奇同志参与起草了《关于各级党部工作规则纪律》等文件，在会上作了关于党规党法的报告。会后，他调任中原局书记。这年年底，在豫西省委所在地河南渑池八路军兵站举办的党训班上，少奇同志为学员作了关于共产党员修养的报告。这份讲稿就是为讲课草拟的。
　　1939年，刘少奇回延安。延安马列学院院长张闻天和教育科长邓力群请他讲授党的建设课。7月8日和12日，在延安蓝家坪和中央党校礼堂，少奇同志分别作了两次演讲，内容分三部分：第一部分绪论，第二部分党员思想意识的修养，第三部分党员组织纪律的修养。讲演后，学员反映强烈，要求印发讲稿。少奇同志把讲稿整理后交张闻天。张这时还任《解放》周刊总编，编辑部将文稿按规定送毛泽东审阅，毛泽东阅后大加赞赏，复信说，这篇文章写得很好，“提倡正气，反对邪气”，应尽快发表。于是这篇讲稿以《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为题，在《解放》第81期（8月20日）、第82期（8月30日）、第83、84期合刊（9月20日）分三次公开发表。11月7日延安新华书店首出单行本。这是《修养》的最早版本，这次展览中展出了这种版本。
　　《修养》一问世，各种翻印的版本相继出现。现存中央档案馆有12种早期版本，各图书馆还藏有不少版本。比较珍贵的版本有：1939年12月联大党委油印本、1940年2月战线出版社翻印本、同年《新华日报》华北分馆出版的翻印本等。1943年《修养》作为整风必读文件之一编入《整风文献》。此后，各根据地和解放区几乎都出版《修养》的翻印本。这次展览中的20多种版本，大都出自各根据地和解放区，还有一些野战军政治部翻印的，比如有一本第18兵团的翻印本。更可贵的是，展览中还有一份上海地下党的手抄本。
　　由于辗转翻印，误错甚大，更改删节的也不少，有的连书名都给改了，如大连大众出版社把书名改为《论革命家的修养》，播种社改名为《论青年修养》，更主要的是，随着中国革命的不断胜利，加强党的建设，提高党员的素质成为一个迫切的任务。建国前夕，刘少奇在筹建共和国的百忙之中，对《修养》作了校阅修订。1949年8月由解放社在北平出版了修订第一版。这一修订本到1952年发行了近70万册，对解放初期在全国开展的第一次整党教育和对大批新党员的成长起了积极的作用。
　　1962年刘少奇同志对《修养》作了第二次修订，这也是他生前对该书所作的最后一次修订。据邓力群同志回忆，1952年《毛泽东选集》第1卷出版后，毛泽东提议出版刘少奇选集。少奇同志说，出了毛主席的著作就行了，其他中央领导同志的文章，可以采取文献汇编的形式刊印。到1960年夏“毛选”第4卷出版后，毛泽东又一次提议出“刘选”。同年8、9月间中央书记处作出决定，成立“刘选”编辑组，指定康生、陈伯达负责。刘少奇仍很勉强，仍想拖。直到1962年“七千人大会”后，不少同志鉴于前一时期党的工作中的教训，建议先修订出版《修养》。在这种情况下，少奇同志着手修订工作。经编辑组对1949年版先后五易其稿，少奇同志也作了认真的修改后才最终定稿。修订稿经中央书记处邓小平总书记审阅。1962年8月1日，《红旗》第15、16期合刊作了全文发表，《人民日报》也在当天用6个整版转载。9月，人民出版社出单行本。到“文革”前，这版书出了1800万册，在当时，不仅党员人手一册，也是任何一个进步青年的必读书。
　　1980年2月，党的十一届五中全会通过了为少奇同志平反昭雪的决定，邓小平在刘少奇追悼会上重提《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同年3月此书最新一版出版。这一版对1962年版只作少量的文字变动，并作了注释说明。1981年12月《刘少奇选集》出版，收入了《修养》一文。
　　此外，《修养》还有英文、俄文、日文、西班牙文、越南文等多种译本。这次展览中也有5、6种外文版的《修养》，都是弥足珍贵的历史文献。
　　（宋庆森）